賢妃輕咳了一聲,笑著道:“本宮挺喜歡那副圖的,你去拿過來。”
阿碧鼓著腮幫子,皺著眉心,一副不願的樣子,賢妃笑著輕輕推了她一眼,輕聲道:“快去!”
拗不過主子,阿碧將阿濃送的那副圖拿過來,嫌棄垃圾似的嫌棄道:“娘娘,這畫的是什麼?除去邊上那四個字,其餘的地方都黑乎乎的,山不像山,水不像水的,還虧得您說喜歡,依奴婢看,就是個敷衍的東西。”
“這幅畫並不寫實,你要想象著去看。”賢妃麵帶笑容,指著畫兒將畫裏的意境解釋給阿碧聽:“阿碧,你看,這兒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萬馬奔騰,個個兒馬兒形態各異,特別是這裏。”賢妃越看越起勁兒,指著下角兩處一大一小形似母子馬的黑塊:“像不像一隻母馬正帶著一隻小馬。”
阿碧楞了楞,借著賢妃的話自己一琢磨,還真有那幾分意思。看著自家娘娘著實喜歡這幅畫,顧道:“這秋美人誤打誤撞討了娘娘歡心,是個好的。”
推開眼前的畫,示意阿碧將它放好,賢妃靠著軟墊慢悠悠道:“她不是誤打誤撞,送這幅畫給本宮,是有含義的。”
阿碧微楞:“含義?”
賢妃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忽而一笑,眸子閃出幾道精光:“這幅萬馬奔騰圖裏的馬兒都朝著一個方向跑,後宮不也是如此,所有人都盯著那一個位置。”
“奴婢愚鈍,還是有些不明白。”阿碧皺著眉頭,看了看畫,又看了看賢妃,想了半天也沒搞懂這裏麵的含義是什麼。
“將這幅畫收好,不要弄髒或弄壞了。”賢妃精神有些不濟,也沒了再回答的興趣,整個人都歪在軟榻上,心裏卻笑想著:秋美人真有意思。
阿碧見賢妃又有了昏昏欲睡之狀,趕緊將畫放在一邊,伺候她好好躺下。
儲秀宮,夜。
宮內主殿燈火通明,主位上坐著一個玫色紗裙,豔若桃李的女人,皓腕抬起,慢慢悠悠的飲著杯中茶。殿內安靜異常,偶有杯蓋碰壁的聲音。
“你說那個抱病的美人和賢妃有來往?”淑妃眉一挑,拿著帕子拭去嘴角的茶漬,鳳眼看向底下跪著的婢女,豔麗的風情有著一絲絲意外。
婢女抬起身子,表情肯定:“是的,奴婢看到賢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帶著一些賞賜去了霽月閣,起初看到,奴婢也頗為意外,一直在霽月閣外麵等著,果然又看到霽月閣裏往萬安宮去了兩個人,回程時,那兩個宮女還有說有笑,十分開心。”
“此事可還有別人知曉。”淑妃鳳眼微眯,輕啟朱唇問道。
“回娘娘,萬安宮與霽月閣隔得十分近,那條路平常很少人來往,奴婢注意過,再沒有任何人經過。”
這番話令淑妃不由得深思,她倒是想,秋家還真能出個省心的,看來不是,秋婉芝能無子爬到如今這個位置,是有幾分手段的。
秋意濃長的好,卻是個庶女,個性如果真如那天所見那般木訥,倒也不足為懼,可如今,她在病中,卻去結交賢妃,不得不讓人不防範。
“娘娘。”淑妃深思時,她身邊的大宮女出聲喊了下,見淑妃示意她說,她便道:“今日奴婢聽說二皇子放風箏時,不巧風箏斷了線,恰好落到了秋美人的霽月閣,二皇子這才找回了風箏,想必賢妃娘娘正是因為此事,才命人去了霽月閣。”
淑妃點點頭,揮了揮袖子,朝著底下跪著的宮女道:“給本宮繼續盯著霽月閣,若有動靜,立刻來報,下去領賞吧。”
“謝娘娘賞賜。”婢女磕了頭後歡喜的起身離開。
淑妃拿起茶杯,剛要喝時,卻又放在一邊,眉頭微蹙:“綠衣,你說那秋美人是真傻,還是假傻?本宮瞧著,那日她不像是裝的。”
綠衣想了想:“奴婢覺得這秋美人不管是真傻還是假傻,她現在還未成氣候,威脅不到娘娘。倒是那蘭嬪,才是娘娘……”
“她?”未等綠衣將話說完,淑妃一聲嗤笑:“蘭嬪不過就是仗著有幾分姿色,才敢有如今的張揚跋扈,要論姿色,那位病著的秋美人打扮起來,她可就遜色多了。待那蘭貴人多蹦躂幾天也無礙,自有人會想收拾她,這種角色還用不到本宮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