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聽說最近戰事頻發,連皇上都為此焦頭爛額呢,您說這得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小夏子平述道。
“沒有兵臨城下,這就不是你我該操心的事兒。如壁,發什麼楞,到你落子了。”秋美人快速轉移話題,好像不太想繼續往下聊。
“主子,你說咱們的軍隊能打勝仗麼?”如壁追問。
“能。”秋美人語氣決然,讓在外頭聽著的朱正心氣一陣好,可接下來的話,便讓他的臉徹底變了顏色:“隻要咱們的皇上眼睛擦亮點,勝仗指日可待。”
“擦亮雙眼?主子的意思是皇上的眼睛是蒙了塵嗎?”如壁天真的問,聽得外頭朱正眼角抽了一下,蔣權則是冒著冷汗。
“主子剛才說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回話的是南喬:“奴婢以前聽主子說過一句話,攘外必先安內,對付敵人首先要自己團結,朝堂上的關係盤根錯節,必定得大刀闊斧,確實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情,咱們也操不了那心。你倆專心下棋吧!”
“嗯。”突然,傳來女子一聲嬌笑:“如壁,你輸了。”
“啊,主子你耍賴。南喬姐姐,怎麼會這樣?我的子都沒了。”
“誰讓你剛剛不專心,隻顧著聊旁的去了。”
如壁一陣愛哀嚎,秋美人也在旁調笑:“好了好了,別嚎了,都怪小夏子,不該提什麼戰事,你的懲罰算在小夏子身上啦。”
“謝主子。”
小太監沒出聲,許是錯愕了吧,外頭的人如是想。
倏然,朱正嘴角劃過一絲肅殺,道了一句:“走吧,回三清殿。”
蔣權應了一聲,忙不迭的跟在皇帝身側,大步離去,心裏卻為剛從秋美人的那番話捏了一把冷汗。
妄議朝政,言詞犯上,這可都是死罪。
回到三清殿後,朱正繼續批閱奏折,心裏卻一直咀嚼著六個字‘攘外必先安內’。
而霽月閣裏,全然不知方才有人在外偷聽過,他們全部聚在一起時,也時常會聊一些宮中、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因此阿濃雖足不出戶,卻對外麵的事情知之甚多。
阿濃與如壁下了幾盤棋後也未再繼續下下去,隻因她後來盤盤皆是贏家,如壁輸的差點哭了出來。
沒棋下後,阿濃一個人拿著棋子依舊坐在院中研究著。都說人生中最大的對手就是自己,此時她自己跟自己下著,玩得好不歡樂。
太後從賢妃宮中出來後,也來到了霽月閣,她不同與皇上的隨意散步,而是專門前來。
霽月閣的大門虛掩著,太後身後的小宮女手腳靈活的上前推開大門,剛進門,太後便看到一個素裝打扮的女子正坐在院子中央,對著一盤棋局苦惱著。
太後手指一動,正好打在身旁的嬤嬤手背上,那嬤嬤也是個人精,立即高聲道:“太後駕到!”
阿濃被猛的一驚,指尖的棋子直落盤中,她驚魂未定的抬頭,便看到一位衣冠華服的老太太,好不威嚴,聽到方才的唱和,她立即行了個大禮:“美人秋氏意濃叩見太後,婢妾不知太後前來,請太後恕罪。”
正在屋裏幹活的奴才們也聽到那聲唱和,急急的出來全跪在地上。
“都起來吧。”阿濃跪著,看不清太後的神色,聽太後沒有追究,她才謝恩規矩的起身,低著頭,不敢往前多看半分。心裏也鬆了口氣,總算來了。
“哀家聽皇後說你身子弱,所以要靜心休養,如今可有大好。”太後直接走到方才阿濃所座之處對麵,如圭也快速的呈上一杯芳香四溢的花茶。
阿濃立在棋桌旁,太後坐下,她這才看清太後的全貌,雍容華貴,看著比實際年紀年輕不少。想到方才的問話,她落落大方的回道:“皇後體恤婢妾,婢妾十分感激,隻是婢妾不爭氣,還未能好全。”
“坐下,與哀家下一盤。”太後一麵說道,一麵吩咐身後的侍婢將棋子收好。
“是。”阿濃也不說推辭之話,福了福身子後坐到太後對麵。落座後,太後突問:“方才哀家見你愁眉苦惱,可是為棋局所困?”
阿濃輕輕頷首,掃了眼自己院裏的人:“他們雖都會下棋,可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婢妾才一個人下著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