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楞了楞,撇了下眉,歎道:“我們三個裏,隻有你從來不說你為什麼來的這裏,把什麼都看得淡,卻把命看到那麼重,實在搞不懂你!”
“給我保留一點隱私好嗎?”
“就是因為你需要隱私,所以我和清言從來沒逼著你說過,但你不覺得這樣活著很累嗎?”
阿濃抿嘴一笑:“我有你們這些朋友,如今又錦衣玉食,這樣的生活怎麼會累!”
“算了算了,每次跟你說這個,你就打太極。我明天再來看你,我聽到腳步聲,好像有人朝你這兒來了。”說完,白海棠拿起食盒打開窗戶,直接跳窗而走,阿濃想跟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也沒等阿濃說話,甚至是她還沒有躺下,門‘砰’的一聲就被人踹開了,嚇了阿濃一大跳。一抹白色的身影大步流星的進來,直接坐到茶桌旁,借著屋裏的光,阿濃看清坐在那的正的皇上,後麵還跟著誠惶誠恐的蔣權,以及驚慌失措的南喬。
今天是南喬守夜,她剛打個盹,就被一陣風給刮醒了,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一大群人從她眼前經過,嚇得她三魂七魄都差點丟了。
見狀,阿濃趕緊從床上起來,裹上件衣服還不夠,又披了件外衣。這會兒的功夫,屋裏也變得燈火通明。
“皇上。”蔣權的聲音帶著顫抖,他不是才離開了這麼一小會兒,怎麼就這樣了?!
靜嬪侍寢不是好好的麼?皇上怎麼突然就奪門而出,怒斥了幾句話就朝鶯容華這兒來了,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上正在氣頭上,他也沒那個膽量現在去問守夜的人。靜嬪平日看著挺安靜的,怎麼就惹毛皇上了!他可從來沒見皇上生這麼大氣過。
屋裏屋外跪著一大群宮人,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就怕觸怒了龍顏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都給朕滾出去!”朱正一聲低吼,陰沉著臉,眸中泛著殺意。這一喊,嚇得阿濃差點亂了腳步,被這陣仗給嚇到了,看到宮人都退了出去,她盡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朱正盯著阿濃,雙眼冒著怒火。
阿濃一愣,渾身一顫,回過身來,低著頭道:“皇上不是讓我出去嗎?”
“你留下,過來,陪朕喝酒。”想到屋裏沒有酒,朱正怒氣衝衝的朝著外麵喊道:“蔣權,拿酒來!”
阿濃坐在皇上身邊,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今天的靜嬪侍寢,白日見靜嬪那性子,也不是個惹事兒是主啊,從頭到尾不僅一句話沒說,還一直保持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這樣的人居然能激怒皇上?
趁著這會兒,蔣權已經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端著酒壺喝就被弓著身子走進來,將酒壺放下後,沒等他停留,朱正便吼道:“下去。”
“是,奴才告退。”蔣權回過身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些擔心鶯容華,就算想提點兩句也沒辦法,怕被怒氣波及,不敢耽擱的帶上房門。
阿濃很識相的給朱正倒酒,想著剛才蔣公公朝她擺手,意思是無論皇上幹什麼都不要反抗?
完全想不出頭緒,阿濃也不去想了,終歸不是自己惹到皇上,隻要順著毛捋,不會波及到她身上。她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平息皇上的怒氣,而且給自己創造一些有利的東西.
“愛妃喜歡朕嗎?”男人一口飲了杯中酒,語調低沉的問。
阿濃借著微笑頓了下,又替他斟滿,才緩緩道:“皇上是天子,更是阿濃的夫君,也是阿濃未來孩子的父親,是阿濃後半生唯一的依靠。”
朱正很認真的聽她說,飲酒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阿濃見他如此,柔聲道:“一個要相處半輩子的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阿濃又怎麼會不喜歡呢。”
朱正捏著酒杯,似在思考,顯然那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打動了他,他突然轉頭直視阿濃,眼裏的怒氣消去了些:“朕有很多女人,愛妃可曾有過怨言。”語氣很輕,好像他不在乎這答案一般,但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阿濃。
阿濃沒有慌張,毫不畏懼的對上那雙直視她的眸子,露出一絲苦笑,嬌豔的臉顯得有幾分淒美:“有啊。”
顯然朱正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神色一凜,聽著她繼續說下去:“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真傻,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過得好,看著他快樂,又何必一定要讓他來對自己好呢?強求他,那樣他會不快樂,自己也不會快樂,何必呢。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