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專心做某件事情時是很容易忽略其他的一些事情的,譬如在專心工作時忽略了時間的流逝,又譬如,在專心的想某個女孩兒時忘記了內心的恐懼。
錢樂樂迷迷瞪瞪的回到了地下室,腦海裏不斷回轉的還是剛才的那張臉,那略有些蒼白瘦削的麵龐,那淺淡微紅的唇,明亮幹淨的大眼睛,還有那眼角被汗水黏成一縷的秀發。
忽然一張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把他嚇了一跳。這張臉也是非常的好看,完美的鵝蛋臉,明亮的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小巧的瓊鼻,嬌豔欲滴的紅唇。
“喂!你撞邪啦?怎麼失魂落魄的。”古玉楠用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錢樂樂,“不會是遇到那個家夥了吧?”
說罷,又把小腦袋湊過去,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錢樂樂連忙向後退了兩步,不知是古玉楠的動作過於親密了些,還是古玉楠的話讓他想到了某些其他的人,錢樂樂的臉有些微微發紅,聲音略微有些緊張:“哪有遇到什麼人,要是遇到那個家夥,現在我還能站在你麵前嗎?”
古玉楠挑了挑眉毛,說道:“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錢樂樂原本有些慌亂的心已經平靜了下來,此時聽到古玉楠這麼一問,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閃現出那張幹淨的臉,心裏一跳,麵上卻強裝成淡定無比的模樣說道:“我有緊張麼?神經!”
說罷,趕緊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古玉楠被那一個“神經”說的愣了片刻,反應過來說道:“他都已經口不擇言到敢說我‘神經’了,還說自己不緊張。”沉吟片刻又自言自語道:“看那小子剛才那模樣,他該不會是被哪個小妞兒迷住了吧?”
錢樂樂回到自己的小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沒被小妖女看出什麼來。忽然他又一怔,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啊,自己又有什麼會被那個小妖女看出來的。
腦海中不由又出現了那張幹淨的臉,那幹淨的眸子,幹淨的秀發,還有那……幹淨的唇……
這個晚上,錢樂樂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錢樂樂才頂著惺忪的睡眼哈欠連天的起來。
工人們昨天晚上真的連夜趕工,今天上午沒來上班。精力充沛的小妖女也不在屋裏,不知去了哪裏閑逛。
整個酒吧已經基本上裝修完畢,隻需一些細微的地方需要修理了,如果心急開業的話,明天就能使用。
錢樂樂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靠著柔軟的椅背,仍有些困倦的眯著眼睛假寐,腦袋裏混混沌沌的轉著許多繁亂的畫麵。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兒,心裏又驀然一跳,瞬間困意消散了大半。
錢樂樂想著昨天晚上的情景,忽而想起昨天自己在窗戶上畫的那個小桃心,也不知她能否看到,若是看到,她知不知道那是誰畫的,又是為誰畫的呢?
這樣想著,錢樂樂俯身趴在身前的小幾上,輕輕的哈了一口氣,伸出手想要畫出一個桃心的形狀。
然而還沒等他畫完,那霧氣便已消散幹淨。
初秋的早晚雖稍顯清涼,但臨近中午時卻與夏日的溫度相差無幾,哈上的一口氣隻一瞬間便會蒸發幹淨,又哪裏能畫出什麼東西來?
錢樂樂試了幾次,都是如此,隻得作罷。
重新半躺回沙發,錢樂樂忽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錢樂樂揪住那絲感覺想了好半晌,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想想昨晚自己輕哈一口氣,便在大片的玻璃上生出了雲霧,在自己畫出了桃心之後也經久不散,盡管初秋的早晚氣溫稍低,但也不會那樣離譜。
那種大片的霧氣,除了隆冬時分,又哪裏是這樣的初秋能哈出來的?!
那個女孩兒……是誰?
古玉楠早已說過,這個城市除了她和自己就再沒有半個妖怪了,而那些人類修行者們似乎也並沒有在這個城市落腳,而且看古玉楠那種討厭他們的態度,如果有修行者在這個城市,古玉楠一定會跟錢樂樂說的,最不濟也會提醒他注意一下,在外行走時不要被抓住什麼把柄。
那麼這個女孩兒……是誰?是妖怪還是人類的修行者?是路過這裏的,還是一直住在安大?
錢樂樂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讓他不敢也不願去相信的念頭,那樣幹淨的臉,那樣幹淨的眸子……又怎麼可能和吃人那麼惡心的事情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