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眨巴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麵前說著說著話突然自己發呆的黑貓,以為他是被自己罵怕了,正在組織語言,暗暗回想自己剛才的語氣,似乎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凶,也有那麼一丟丟的暴躁,而且這隻妖也有可能不知道人妖是個什麼意思,在心裏暗罵自己說話太衝,不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抿了抿嘴,開口,軟糯的嗓音明顯比剛才和善了許多,“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啊!我隻是,哎呀!不講這些了,你說你是將臣的朋友,那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我是負責守護兩位僵屍王墓穴陣地的魔貓,顧名思義就是魔界的貓,所以跟你一般見到的貓妖不一樣,我守護的兩位僵屍王分別是贏勾大人和將臣大人,一年前,有人破了墓穴中沈家和任家合力設下的五行陣法,把兩位大人給放了出來,將臣大人一出來就跑的無影無蹤,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蹤跡,知道一天前,贏勾大人身邊的那個女人,我在她身上竟嗅出了將臣大人的氣息,所以我就一路尾隨她,找到了你們,也遇到了你,自從贏勾大人離開了墓穴,魔界的人就一直在派人追殺他,我和大人東躲西藏的,突然有一天一個渾身陰寒無比,整張臉蒼白的沒有血色,卻又俊俏的猶如出塵仙人般的一個男人,出現了,他說隻要拿到妖界的血祭石,就能重新變回天神,贏勾大人本來是守護黃泉冥海的天神,是由於帝女,女魃屍體墜入冥海之中,而女魃屍體上還殘存的僵屍血因融合才成為了僵屍先祖,他一直在想辦法變回去,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他很高高興,高興到連這個是人還是什麼的男人都沒搞清楚,就一味地幫著他,什麼都聽他的,我勸也勸不住,又不忍回魔界去稟告魔王,所以隻好來求助將臣大人,現在也隻有他才能勸的住贏勾大人了,所以請你快帶我去找他。”
“等等等等!信息量這麼大,你先讓我消化消化,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將臣就一定能勸的住你家大人呢?我這麼跟你說吧!再好的良藥也就不回一個想要自殺的人,再響的鬧鍾也喚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你家大人執意如此,就算你找來十個將臣,也拉不住,勸不動。”
小姑娘雙手抱胸,擺出一副給小孩講哲學道理的麻麻的姿態,語重心長的給這位熱心的老黑貓分析道,她幫他找將臣可以,可是就怕即使將臣去了,勸了,也還是徒勞無功,而且她比較好奇的是,黑貓嘴裏說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她,黑貓口中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夢中,那個讓她既好奇又恐懼的男人。
“我不能看著他害了自己,請你帶我去找將臣大人。”黑貓妖靜默了片刻,再次開口說道。
吳梅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咱們先回去再說,把這裏砸成這樣,要是被人抓住了,我那點小工資,可賠不起啊!”說完身形一閃,直接跳到落地窗剛才被砸出的缺口跟前,縱身一躍,纖細的身影落入夜色之中。
黑貓看了看四周,動了動站的有點僵硬的四肢,回頭,看了看背上,剛才的打鬥中被劃出的口子,血肉模糊,深的都看到骨頭了,一咬牙,忍著後背每動一下,就傳來的一陣雞肉撕扯的劇痛,走到窗前,憑著剛才一路的記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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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校園依然燈光璀璨,位於教學樓一樓盡頭的大禮堂裏,堆滿了醫護病床,床上的人無一不痛苦的呻呤著,有的甚至已經斷氣了,猙獰的遺像,死不瞑目的雙眼,被一一蓋上了白布,依次推了出去。
護士醫生,警務人員焦急的來來回回,聽著這些人痛苦不堪的聲音,卻無法施救。
“沈胤,怎麼樣了?還是配不到解藥嗎?”將臣結束工作後,腦海中一閃而過早上看見的那兩具屍體,放心不下,於是打電話給小蠻問了出事學校的地址,大晚上的趕了過來,一進來就被門口的場景驚呆了,居然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一張張白布包裹住的屍體,被抬上車,微微皺眉,快走了進去禮堂裏,一眼就看到在病床前流連的疲憊身影,連忙走過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沈胤轉身,看著身後的將臣歎氣連連的搖了搖頭,“一萬多人死剩五百多人,這個金蠶蠱實在是太厲害了,這苗疆蠱術我以前真是小看它了,殺傷力居然這麼大。”回頭看了眼坐在前麵禮堂的唯一一張桌子前配了一整天藥,滿頭大汗的薄折言,疲憊並未在他臉上顯現的太多,依舊那樣冷淡,平靜,工作的時候認真專注,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對一個除了自家小姑娘之外的人露出了讚賞的目光,“他配藥的手法很厲害,對苗疆蠱術的研究算是我們這麼多人之中最了解的那個,可是配了一整天,也還是配不出有效果的藥,看來這蠱確實無藥可解,真不知道這些人再死下去,明天那些家人我們要怎麼跟人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