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手扶起皇後,拉著人走到裏麵坐下來。
秦驚羽隨即扶起林非晚,二人相視一笑,正準備過去坐下,皇帝開口了。
“林非晚,你可知罪?”
皇帝威嚴的聲音裏充斥著淡淡的不滿,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林非晚微微一怔,隨即站定不動,微微垂首,聲音清冷,“臣女不知所犯何罪。”
“慫恿瑞親王,當街毆打朝廷命官,害的瑞親王今日早朝遭數人彈劾,你可知錯?”
從知罪到知錯,雖一字之差,代表的含義卻差之千裏。
林非晚眼眸微動,抬起頭看著皇帝的眼睛,慢慢道:“臣女沒錯。”
“瑞親王是在摘星閣得知臣女遭遇,進而欲為臣女出氣,當街打了太子太傅,臣女趕到時已經散場了。”
“臣女認為,夫妻一體,為夫者庇佑妻女乃是天經地義,周夫人等人栽贓陷害臣女,何嚐不是在挑釁瑞親王的威嚴?”
“若不嚴懲,瑞親王威嚴何在?皇家威嚴何在?”
林非晚義正詞嚴,她和秦驚羽早已訂婚,很快便要大婚,京中誰人不知她是準瑞親王妃?
皇帝一言不發的盯著她,不帶半分笑意的眸子如同冬日雪山之巔,隻一眼,便讓人直打寒顫。
換了旁人,早在這樣的注視下潰不成軍了,但林非晚不同,她坦坦蕩蕩站在那,不卑不亢的態度如山間春風,讓人頓時放鬆下來。
皇後暗暗拽了拽皇帝的衣裳,想讓他收起威壓,皇帝不曾理會。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秦驚羽忍不住開口時,皇帝又說話了:
“這件事朕姑且算你沒錯,但給瑞親王種雙生蠱,陷其於險地,你又作何解釋?”
皇後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目光在秦驚羽和林非晚之間流連。
秦驚羽默默攥緊拳頭,努力壓下即將衝出口的解釋。
林非晚恍然大悟,這才是皇帝生氣的原因吧?當眼珠子護著長大的弟弟,如今生命和她綁到了一起,還是以如此不公平的方式,誰能不生氣呢?
不過,他生氣歸生氣,這是她和秦驚羽之間的事,而且她也給過秦驚羽反悔的機會了,是他不要的。
既然如此,誰都別想把他們分開。
林非晚勾了勾嘴角,從容道:“沒有解釋,種蠱這事他情我願,臣女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事和您可沒什麼關係。”
“放肆!”
皇帝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麵上的茶杯跳了跳。
皇後朝林非晚使了個眼色,想讓她先服個軟,林非晚全當看不到。
這事她不可能服軟,永遠都不可能,她的男人,誰都別想搶。
她從荷包裏取出皇帝送的免死金牌,“聖上,您若是真氣到想殺了臣女,就把這東西收回去吧,秦驚羽這輩子隻能是臣女的。”
她沒有大哭大鬧,隻是平靜地敘述事實,但就是這副平靜的模樣,有種泰山崩於前而巍然不動的鎮定。
皇帝眼底微不可見地閃過一抹讚賞,她這麼堅定,也算對得起小十三至死不渝的選擇。
來之前,皇帝便提前問過秦驚羽,得知了雙生蠱的真相。
最初他的確生氣,但一個是他當成兒子養的弟弟,一個是他曾想收為幹女兒的姑娘,人家你情我願的,他好像真沒必要做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