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性爺們兒(1 / 2)

董萬峰稱得上三合鄉遠近聞名的血性爺們兒,正是因為他有血性,所以才落下了如今這一身的病。

那還是三年前,省城的幾個客商來到三合鄉,看好了那滿山的野菜,並有投資的意向。何談鄉長陪著他們在三合村滿山遍野地一頓轉悠,最後在他們的提議下留宿在了三合村。

當晚的招待場麵那是相當的熱烈,清一色的山貨和鄉間燒酒把所有人都灌得天旋地轉,橫躺豎臥。誰知半夜不知怎麼搞的起了火,整個村委會大院火光衝天,前來救火的人根本靠不上前。看著一個拚命逃出來的客商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救人的模樣,董萬峰竟然像瘋了一樣衝進了火海。三個客商相繼被他救了出來,可一根帶火的檁木砸在了他的背上。

經過十幾天的搶救,董萬峰雖然保住了命,可已經是麵目全非,而且腰部受傷,無法再幹重活兒,打那起,這一身的毛病便永遠跟上了他。

救了客商,董萬峰成了鄉裏的英雄,鄉裏特意召開了表彰大會,何鄉長親自為他戴上大紅花,並表示鄉裏永遠也不會忘了他這位功臣,生活的問題全部由鄉裏負擔。可誰知那幾位客商回到省城後就再沒有了消息,招商的事情成了泡影,鄉裏對董萬峰的待遇也開始一天天淡了下來。從負責每月的柴米油鹽到每半年來看一次,最後隨著何談鄉長換成了王貴鄉長,董萬峰已經成了沒人管的殘疾人。生活沒有保障,每天吃藥的錢也沒有著落,董萬峰隻好拄著棍子去找鄉政府。可每次王鄉長都是哭喪著臉說鄉裏經費緊張,叫他再等等,最後幹脆就避而不見,於是到鄉政府找鄉長便成了董萬峰每天必做的事兒。

這天,董萬峰又來到鄉政府,王鄉長的辦公室依然緊鎖著,於秘書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告訴他鄉政府資金緊張,正常開支還不夠呢,哪有閑錢給他,叫他以後不要再來了。

董萬峰一聽站了起來:“於秘書,當初是我舍命救的人吧?鄉裏解決我生活困難也是你們政府決定的吧?現在我吃藥吃飯都成了問題,你們說不管就不管了?”

於秘書一瞪眼珠子:“你救人那是自願,沒人強迫你吧!再說你救的是省城的人,要管也是他們管你,你找鄉政府幹嘛?鄉政府決定管你生活困難?我告訴你那是何談個人決定的,他一個人代表不了鄉政府,再說新官不管舊賬,王鄉長沒時間也沒義務管你的破事兒,要找你就去找何談去。”

董萬峰的臉頓時成了紫色:“姓於的,你這是人話嗎?我……”

“你想咋的?”於秘書一瞪眼睛,“你還想打我?我警告你,這可是政府,你現在的行為就是衝擊政府、擾亂正常辦公,我可以馬上叫人把你抓起來。”

於秘書說著,操起電話,撥通了鄉派出所:“劉所長嘛,我於秘書……”

突然,門“咣”的一下從外麵被踹開了,兩個渾身酒氣的人撞了進來:“王貴呢?王貴他媽的在哪兒?給我滾出來!”

於秘書一愣:“王鄉長不在,你們是幹什麼的?”

“問老子是幹什麼的?”領頭的瘦子說著一個耳光抽了過去,“你他媽的瞎了狗眼,誰他媽的不認識我馮冬子!”

於秘書手一抖,電話掉在了桌上,他一捂臉,嘴角流出鮮血:“你……你憑什麼打人?這是鄉政府!”

“嘿,跟我裝人是吧?還他媽鄉政府,老子就打你個鄉政府!”馮冬子說著和那個胖子衝了上來。

於秘書一把操起電話:“喂,劉所長,有人大鬧鄉政府,你快過來呀!”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響應。

馮冬子一巴掌把於秘書手裏的電話打落在地,狠狠兩腳踹了個稀巴爛,一把扯過於秘書:“我打的就是鄉政府!王貴,你他媽的聽著,你再不出來,我就先打死你這條狗,然後再一把火燒了你的狗窩!”說著,兩個人拚命地捶打著於秘書。

鄉政府裏的其他人聽到聲響急忙跑過來,可剛到門口便“轟”的一聲散了,轉眼間,整個鄉政府便隻剩下了他們四個人。

打了半天見沒人響應,馮冬子停下手,朝著於秘書的屁股踹了兩腳:“你個看門狗!好,王貴不是不出來嗎,我就一把火燒了你個狗窩,看你還伸不伸頭!”

馮冬子說著跑到門外,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塑料桶,從自己騎來的摩托車裏倒出汽油,一指胖子:“來,兄弟,今天咱就來個火燒狗窩!”

圍觀的老百姓一見,“轟”的一聲紛紛向後退去。

馮冬子舉起塑料桶,汽油向著鄉政府門窗潑了過去。

“住手!”突然,一聲怒吼,兩眼通紅的董萬峰攔了過去。

馮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董萬峰:“嘿,你個殘廢也出來裝人!今天老子就先燒鄉政府,然後再燒你!”說著,從兜裏掏出了打火機。

董萬峰一揮手,手裏的棍子閃電般打了過去,火機劃出一道弧線飛了出去。緊接著,董萬峰又是一棍,馮冬子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那個胖子一見,大叫一聲,一下子抽出一把匕首衝了上來,董萬峰用棍子一掃,胖子應聲倒地。董萬峰趕上去又是幾棍,兩個人像殺豬一樣嚎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