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藍皓返身,走出房外。
房內,僅剩下西汐一人。
她抬起臉,正對上浴室門口那麵落地的歐式鏡子。
鏡中,倒映出她依然窘迫的麵容,以及,那不知何時鎖起的眉心。
她的手撫上眉心,幹嘛要皺眉呢?
皺多了,這些痕跡終會留下,再也去不掉。
不管怎樣,沒有什麼值得她皺眉的。
隨著指尖的撫過,眉心慢慢舒展開來,舒展的片刻,她從鏡中方看到這間房的布置,也是獨具一格的。
原是靠海那端的落地窗是打開的,垂掛著白色的紗幔,現在,層層的紗幔隨風微微的吹拂起,帶來海風特有的腥味。
如果她願意,可以走到外麵寬大的觀景陽台,在夜色裏,欣賞浩瀚的海景。
可,她並沒有往外走去。
哪怕,她其實一直想知道,站在這種豪華的房內,往下眺望大海是怎樣的感覺。
隻是,現在,她突然不想了。
什麼都不願去想,似乎,逃避著什麼。
是的,逃避。
剛剛他說話的神情、語調,陡然讓她沒有辦法直接拒絕。
然,不拒絕,就代表著,要失去一些她原本想要的東西。
她的手移到額上,或許,她真的需要先洗一個澡,再繼續今晚應該做的事。
晚宴,該開始了。
而李姐找不到她,估計,快急得不行了吧。
她意識到自己手機中的電板拿出後就沒再裝上,所以,李姐肯定連手機都是打不通的。
對了,手機!
手機是放回包裏的,而顯然,她昏昏噩噩往墨滄房間去時,包拉在了林若的房內。
現在,Alice還會在那間房中嗎?
不管了,這手機雖然舊了點,她總不想就這樣丟了。
晃過這個念頭,她伸手打開房門,確定走廊外並無閑雜人等時,她輕輕地虛掩上門,往最裏間的VIP房內走去。
恰此時,她覺到,有輕微的聲音響起,接著,她看到地上一道明顯高於她的陰影在她背後升起。
腳步一滯時,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傳來:
“這麼快,就成為藍皓的女人。”
是墨滄。
不知為何,她突然不想看到這個男子,哪怕,她還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可,她的步子第一次,局促地想往前奔去。
隻是,這一步再踏不出。
她的手臂猛地被人鉗住,身子一個打轉,她被他抵在走廊的牆上。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並抬起她的下頷,逼迫她與他對視。
“墨總,尊重別人,對您來說,這麼難嗎?”
既然不能躲避,那她就不要躲避。
反正,也沒有地方可躲了。
被他圈在這一隅狹小的空間內,仿似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是的,看著他,在他的呼吸可及處,她會覺得連空氣都被他一並的掠奪去。
這樣的感覺,她真的不喜歡。
隻是,現在,還必須忍。
“尊重?嗬嗬,真有意思。”
他輕輕的淺笑,臉低下,鼻子幾乎要碰到她的,她下意識地往後避去,頭抵在牆上,恨不能穿牆而過。
他沒有提那十萬的支票,他知道,這個女子最大的弱點,並不在錢上。
隻是,方才的十萬,僅是他想讓她賠得起那條裙子罷了。
不過,他不會再說了。他討厭任何向人解釋的事。
“避,是避不過的,除非,我放開你。”他好象捕捉到獵物,又不急去吞噬獵物的豹子一樣,隻是帶著興趣在撩撥著眼前的獵物。
“墨總,我要的東西很明確,您也答應了,既然如此,我和您之間就已兩清,至於其他,我想,不是墨總,您該幹涉的吧?”
她刻意隱晦地提及彼時發生的那場令她不堪回首的事,隻是,再怎樣隱晦,心裏,隨這每一字的說出,好象有一根極細的鐵線,慢慢地從最柔軟的地方牽扯過,疼,卻是必須還要忍住的。
既然,連最後的底限都失去了,隻要能得到想要的,再多忍一點,又如何呢?
“不,沒有兩清。我可以給你更多你想要的,隻要——”他頓住,凝注她的眼睛,薄薄的唇上揚,揚出一道足以迷死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