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其實沒有現成的飯,藍皓本要去下麵的會所餐廳用,她卻是不想去,說不如買些菜,自己做了,清淡些,倒還是好的。
他自然是讚同的,畢竟,他瞧得明白她的心思,又想替他省錢罷了。
思及在Tiffany專賣店,她認真說出的那句話,隔了大半天,仍是讓人動容的。
或許,將遠不止大半天的限時。
她讓他在進入地下車庫前放下她,從這裏到盛世一號花園內的超市是最近的。
接著,他去停車,她獨自往超市買一些晚上的菜,果然是豪宅的超市,貴得果然配得上豪宅的檔次。
她選了青菜,一點精肉和餛飩皮。好久沒有包過餛飩,大部分買速食的反而方便,可是,她包餛飩確是極好的,隻是,一直找不到包的理由,或者說,找不到安定下來包餛飩的心。
而今晚,她突然找到了那份安定,於是,想給他做一晚餛飩。
買好用料,到收銀台前時,他已從她身後接過籃子,並刷卡付了錢。從停車庫到這,隔這一段距離,他顯然是小跑著過來,她看到,他的頭發有些許的淩亂,額際滲出點汗漬,卻是沒有絲毫不雅的味道,有的,依舊是淡淡的沐浴清香。
“我來吧。”他說出這句,提著籃子,就像夫妻一樣,一起從超市走出,沿著旁邊的階梯,行到二號樓。
哪怕住在這裏好些天,她都從來沒有在花園內走過,僅是從地下車庫直接上去。
源於,這裏對她來說,始終格格不入。
一路現在,夜幕初濃時分,有小孩的嬉笑,以及保姆跟在後麵小跑的聲音傳來,不時,還有一些女子遛著狗從花園的小徑走過,那些女子都有著姣好的容貌,以及沒有辦法掩飾的孤寂。
住在這樣一座剔透的花園,還是沒有辦法抵禦孤寂吧。畢竟,繁華的盡處,定是有著某種交換的代價。
“怎麼了?”他洞悉到她刹那的情緒轉變,柔聲問。
這一問,似乎又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他,從來都是這般的溫文爾雅。
“這句話我先前才問過你,現在我的答案,和你那時給我的一樣。”
她說得很快,換來他爽朗的笑聲。
印象裏,他的笑一直是慵懶,而與爽朗無關。
看著他這般笑,輕易地也感染到她。
“我是為公司的事,你呢?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
他答得直接,卻叫她不知道怎麼去回,雖然這話本是她提起的。
“是擔心伯母?”他見她不說話,善解人意地岔開了這個話題。
“嗯。”否認,也並不代表她能不去想那一人。
畢竟,現在那一人,即便不背負巨債,生活費又是否還有呢?
“如果你不想去,明天我讓小愛送些東西過去,有什麼要帶給她的,你一會給我。”
“也好。”說話間,已到了電梯口,電梯上得很快,她無意識地望向前麵的電梯鏡,卻發現,他正端詳著她,他的眼神裏有種她不熟悉的東西,因為不熟悉,使她很快移了目光,不再去看。
直到走進廚房,她都沒有再看他一眼,他把用料放在廚房的台上,隨後,才要動手準備,她卻是攔住他:
“噯,我來就可以,開了那麼久的車,現在,你出去休息會。”
“身體好點了嗎?”他還是不放心。
“好多了。”不僅胃舒服多了,那碗中藥裏加了暖宮的藥,現在,她的小腹也不疼了。
“你手上還有傷,能用刀嗎?”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繃帶,不容分說地把精肉拿了出來,“你擇菜吧,擇完了,我一並切碎,我倒確實最愛吃餛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