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像以往那樣輕柔地把她放到床上,隻這份輕柔,卻不再帶一絲的溫度。
她仰臥於那上麵,一襲金色的裙裝,以白底緋色為襯托,恰是嫵媚誘惑的對比。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姿勢,足以讓任何男人動心,而他,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會有生理反應,但,這些生理反應,他能克製住。
他克製不住的,隻是看著這樣的她,做不到真正的冷冽。
不管怎樣,今晚,是他和她的新婚之夜。
她,終究成了他的妻子。
他睨著她,將領帶鬆開,擲扔在一旁時,薄唇輕啟,語音溫柔的言辭,卻是讓她的臉色即便有著胭脂的襯托,都蒼白幾許:
“這幾日,你這麼悉心照顧辰顏,果然是有所回報的,隻是,這份回報的方式,終究並不是你想要的。可惜,我們都回不了頭……”
都回不了頭?
她的坦白,加上司徒霄的出現,心裏最痛苦的人,是他吧。
是啊,本來這個位置,他心裏應該屬意是莫晚。
從她看到他牽起莫晚的手,在那樣的領舞之後,哪怕,她曾經不相信莫晚的話,現在看來,或許,那確是真的。
“其實,還是可以回頭的,司徒先生那,我會去解釋,而這次的婚禮,我們實際並沒有登記,僅是在神父麵前做了公證儀式,所以——”
今天,這是她說得算長的一番話,是實話,也是想說的話。
但,她沒有說完,就被他驟然用修長的指尖勾起她的下頷,一字一句地道:
“所以,你還不是我的法律上的妻子,所以,我還能娶其他女人,你也能嫁給其他男人,對不對?”
她是在提醒他,她在法律上,還是單身嗎?
怪不得,她當時願意說出那三個字。
不過是權宜之計吧。
那個懲罰性的吻是他害怕她的直接拒絕。
其後,那句激將的話語,無疑恰是偽裝的最後嚐試。
隻是,都是多餘的。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她真的愛的是那個男子,所以自會為那個男子考慮周全,當著司徒霄的麵拒絕,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而她更明白,在神父麵前的盟誓,沒有登記,不具備任何法律效應。
他,徹頭徹尾地,像一個被人撥弄得團團轉,卻又不自知的小醜。
不過,至少,現在,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了,不是嗎?
“皓,我不是這個意思,假若,你現在想娶的是其他人,我——”
“不必說了。”
他阻斷她的話語,唇邊漾起依舊燦爛的笑意,頓了一頓,繼續道:
“藍家拜你所賜,現在仍是豪門,所以,為了公眾形象也罷,為了未來的合作也好,都不能出爾反爾。倘若你想要成全什麼,也晚了。”
她是想打著成全的幌子,全身而退嗎?
他偏是不願再放過她的。
“皓——”
她要解釋,還是澄清?
可,在她讀到他眸底的不屑時,知道,再多的解釋和澄清,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僅會認為是狡辯。
他不會信。
且不說,莫晚或許是他所愛的人,倘若如今再提莫晚的脅迫,不啻被他以為,是她的別有用心。
哈,原來在她正式成為藍太太的今天,他口中的代價,除了補償,於她來說,正是失去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