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到床上的瞬間,他的唇離開她,新鮮的空氣旋即席卷而來時,她卻緊張地連怎麼呼吸都要忘了。
或許,還不僅僅源於緊張,而是,心裏,忽然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這個聲音,現在,很輕很輕地在那響著,所以,唯有摒住呼吸,這個聲音,才不至於隨著每一口的空氣進入,更為清晰地浮現。
因為,她知道,她沒有餘地再去聽這個聲音的話了。
用力呼出一口氣,他已撐起身子,仔細端詳著身下的人兒。
雖然她很漂亮,但真的不算是他身邊最漂亮的。
初見的那會,純粹不過是利用她擺脫林若,當晚,在走廊又隱隱察覺到她和墨滄的關係,於是,在玩味以及一些莫名的心理驅動下,便有了那份協議。
其後,在協議的進行中,那麼短的時間,卻讓他步步淪陷。
以往,素來他都是喜歡看著別人淪陷,自個恰是坐懷不亂的。
這一次,換成了他淪陷,他才發現,或許真的是種對他玩世不恭五年的懲罰吧。
因為,這份淪陷,得不到真正的回應。
有的,僅是她一次次出於動容,對他的回應。
而他到底喜歡她什麼呢?
他開始捫心自問這個問題,但,最終,他發現,你不喜歡一個人時,一定能找出無數個不喜歡的理由,當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時,那麼這些理由就都成了不是理由。
一如,喜歡一個人,不論一見鍾情,或者日久生情,最初,都是因一個情字,卻是和時間沒有必然的關係。
床,真的很軟,這個姿勢,使西汐隻能仰起臉,凝向藍皓,他的臉,近在咫尺,可,彼此之間的距離,真的,也有這麼近嗎?
然,此刻,她的眼底,卻僅有這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他有著幽藍的眸子,英挺的鼻子,完美的薄唇,以及線條柔和的臉龐。
她不自禁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過他的額頭,他的眉毛,眼角,以及,他的鼻子,但,她的手,僅是留在鼻上,卻,再不往下移動。
伏在她細嫩的脖頸間,輕輕的說道:
“三天後,我們去登記,好嗎?”
她試著啟唇,卻是沒有聲音。
“汐汐,我讓李姐給你煮點熱的紅糖水。”
由於月事剛來,量是不多的。
這一次,她沒有再像以前那麼疼痛難耐,僅是輕微的些許陣痛,完全在能忍受的範圍之內。
想是他堅持讓她喝的中藥,起了效果,那麼胃呢?應該也很快會康複吧。
當徹底告別這些病的時候,是否,也是和中藥告別的時間呢?
她不知道,隻知道,有些什麼,在一觸即發的時候,總是那麼讓人開始心煩氣躁起來。
這一夜的後半夜,藍皓回了他自己的房間,這裏,僅剩下她一人。
縱然,有著最客觀的理由,讓今晚的事再次發生了中止,可,有些什麼,即便刻意去回避,始終,是漸漸地清晰明朗起來。
他沒有問她,是否有人來過,因為,有些事哪怕問了,她總是會隱瞞過去,不禁是怕他擔心,更是,她一直把人性想得太過美好。
可,人性,看得到的表麵,和內在,很多,都是大相徑庭的。
莫晚走進總裁辦公室,已經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今天的晨報,還有一些雜誌。
很容易,她就看到,晨報娛樂版用不算小的篇幅刊登著藍皓生日當晚秘會佳人的緋聞報道。
彩色的油墨照片,不是很清晰,但,瑞銀那兩個以金色熒光雕刻在整座大廈上的字,恰是不容忽視的。
所以,這篇八卦報道,旁敲側擊為藍皓與她夜半約會於辦公室內,並且糾纏到淩晨,藍皓才麵色疲憊地驅車從大廈行出,雖然沒有明寫,但,卻極易引起人的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