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安排醫生去Macau。”墨滄說完這句話,隻要往樓下行去。
“阿滄!”林雅的語氣稍急了一下,“他是你父親。”
“我不是醫生。我隻是個商人。對於邢達的病,我無能為力。”
“那她呢?”林雅問出這句話,挑明就挑明吧,“這麼晚,你去她病房,在她麵前,你是什麼身份?”
墨滄再次緩了步子,眸光與林雅的在空氣裏交錯:
“很快,她會是我的妻子。”
“妻子?”林雅唇邊劃過一道淺弧,“我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你要對付林氏,也為的是她,對麼?偏是我,自作多情地以為,你是為了我,耿耿於懷當年的事。”
墨滄收回目光,他曾想讓林建為當初的目光短淺,付出一點代價,可,當他知道林建是西汐生父的那一刻起,隻化做今日的放手。
“我不會做出讓所愛的女子傷心的事。”
“也就是說,你對我的愛,早就不存在了?”這麼多年,這句話的答案對她來說,其實早沒了意義,偏還是想問一聲。
“雅姨,從你決定,嫁給我父親那天開始,我對你,如果有,也僅是尊敬。”
“好,那,我就以這個讓你尊敬的身份告訴你,你父親的舊病,經昨天確證,是腦癌晚期。”
胸口,猛地一悶,墨滄的撐住拐杖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了一下。
腦癌晚期?
“你,現在,是跟我回去,還是讓醫生跟我回去呢?我知道,你有全世界一流的腦外科醫生Mr.Ray,可,他隻是植物人奇跡的締造者,對於腦癌,他是否也能創造出一個奇跡呢?”
這句話很殘忍,殘忍到,她的眼底也有隱約的濕潤。
她不想說這麼殘忍的話,可,今晚,在得到確定的一個答案後,她控製不住。
西汐站在病房門口,在避開值班護士的角度,看到的,是墨滄和林雅在那端,仿似說了些什麼後,終是一起離去。
是的,離去。
她本來,是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沒有想到,額外看到的,卻是這一幕,鼻子皺了一下,嘴角不自覺地一撇,她輕輕關上門,繼續奔回病房玻璃窗那,趴在玻璃窗上,看著他們上了一部車。
車,飛馳而去時,她才發現,自己嗬出的一些氣,在開著空調的房間,都隱隱地讓玻璃窗上,蒙了一層很薄的白氣,須臾即逝的白氣。
她用力地再嗬了好幾口,在白氣消失前,用手指,一筆一劃地寫了幾個字。
可,白氣消失得太快,所以,那些字,終究是出不來,唯是隨著這一筆一劃間,深深地刻進她的心裏。
沒有人知道的心裏某處。
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直到護士扣門進來送藥時,她還趴在那邊。
乃至於,護士都幾乎以為,她是不是出了問題,急喚了一聲,她回身,才發現,自己這回,出神了太久,或者說,等待了不算短的時間。
窗外已是大亮。
而,墨滄的電話沒有來。
護士端上托盤,除了那些藥片外,還有一枚銀光閃閃的戒指,她認得那個戒指,是買婚戒時,無意中一並買的。
她的手將那枚戒指取起,藍皓,藍皓!
心裏,不可避免地,是一陣絞痛,哪怕,她得到了所謂的愛人,可,卻是讓藍皓這樣的成全。
而她呢?
從來都是心安理得,多於用心付出吧。
“藍先生起來了嗎?”
“藍先生一大早就去開會了。”護士小姐輕聲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藍皓的傷勢沒有痊愈的情況下,仍像院長預定了會議室,進行相關會議決策。
不過,想想也是,富豪的時間都是金錢,怎麼可以一直耽擱在病房中呢?
“嗯,如果他回來,告訴我一聲。”
“好的。藍太太。”護士說出這句話,分明,卻是讓人心裏別有滋味在心頭。
她問護士要了一根紅色的絲線,隨後,將這枚戒指穿過,掛在頸間,既然,這枚戒指,已經不能再有戒指的意味,那麼就容她掛在頸部吧。
那裏,是最接近心髒的位置。
她的心裏,不管怎樣,始終會有那抹灑脫的身影。
今日的會議,主要是就和瑞銀的合作進行最後的議定簽約,莫晚的氣色看起來,比先前莫雄重病時要好很多,對於合作的細節,早已和Grace逐項確定,是以,今日的簽約進行得很快。
簽約並沒有讓媒體進行采訪,可,當藍皓坐著輪椅由電梯下到一樓,要回後麵的VIP病區時,還是有部分金融報的記者聞風而至。
彼時,莫晚正從護士手中自然地推著他的輪椅走出去。
鎂光燈閃起時,她的姿勢,隱隱透著親密,乃至於,記者提的問題,也在見證著這份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