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旁邊的櫃子裏。”
他的手一指櫃子,她驀地意識到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先前隻想到了,打著石膏,淋浴很是不方便,卻沒有想到,本身打了石膏的部位是不能碰水的,也就是說,他自個根本沒法洗,除非——
醫院裏,是有專門的護工,可邢家,她不清楚,男傭人有多少,也不知道,他是否要傭人伺候著洗澡。
他瞧出她的躊躇:
“我擦下身子就行了。”
真的就行了嗎?
還有,他這樣子,能自個擦身嗎?
她想問他,是否找一名男傭進來伺候,可臨到口,卻是變成:
“等我一下。”
說完,她匆匆奔出房去,恰好碰到劉媽端著托盤,從裏麵的一間房出來,她立刻喚住劉媽:
“可以給我一卷保鮮膜嗎?”
“好,您稍等。”劉媽應聲。
她方才恰好去給林雅送燕窩羹,雖不明白這位大少奶奶為啥要保鮮膜,但想到,或許這也是二太太口裏,迅速懷孕的一種方式,忙去樓下拿來了保鮮膜。
西汐接過保鮮膜,回到浴室時,墨滄仍是坐在那邊,神色,卻是比她還要不自然。
她拿著保鮮膜,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孝服,臉很燙,卻還是道:
“把孝服脫了吧。”
他的臉在此時,不知道,是由於光線的作用,還是她視線的問題,仿佛也染了些許暈紅。稍側了身,他脫去孝服,裏麵隻著了貼身內衣,他沒有等她開口,便將那內衣也脫去,僅是留下CK的底褲。
‘CK的底褲,唯有腹肌很好的男子穿著,才相得益彰,’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當時選美比賽,蔓蔓說過的這句話時,隻恨不得幹脆紮進水底算了。
她怎麼又開始對著他,想入非非這些言辭呢?
斂了心神,她手裏握著的保鮮膜,提醒著她,她該做的事。
小心翼翼地把保鮮膜包到他手腳的石膏上,這樣,就能隔離偶然濺上的水。
當然,即便如此,他自個想洗澡,依舊是很困難的。
所以,做完這一切後,她猶豫了一下,終是決定攙著他,讓他把那隻完好的腳踏進浴缸中,這樣,他打了石膏的手和腳騰空地擱在浴缸的邊沿,卻是不會沾到水的。
“謝謝,我可以自己洗了。”
即便穿了底褲,可,一進水,那個位置卻也是太過分明了一些,雖然,他和眼前的女子,早有過關係,但,畢竟,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他和她,才算是真正開始戀愛的感覺。
對於戀愛中的男女來說,這種樣子,顯然是不妥的。
她略看了一眼,卻是知道,倘若他要自個洗,無疑會很費力的,也容易把保鮮膜弄濕。
“如果,你不嫌棄,我來幫你洗吧。”她的聲音幾乎和蚊蠅一樣的輕,可,這句話,其實是無可厚非的,她將是他的妻子,替丈夫洗澡,有什麼關係呢?
她看到無名指上那顆鴿子蛋閃爍出旖旎的光澤,在這隅空間內,隻昭示著她身份。
“那,麻煩了。”他竟是沒有拒絕,鬼使神差地說出這三個字,語音卻比她的還要窘迫。
她抿了下唇,伸手取過毛巾,然後將自己的手裹在毛巾內,這樣洗,是最容易洗得幹淨,也是最能避免尷尬的洗法,以前,她曾這樣照顧還是植物人的小潮,可如今,雖然同樣是個男人,手隔著毛巾,搓到他寬闊的背部時,心,卻跳得很是厲害。
在她替他搓揉背部的同時,他打開了按摩浴缸的衝頭,汩汩的水聲湧動間,可以使某些部位不至於那麼明顯。
她曉得他的意思,隻是,取了沐浴露,揉出泡沫的時候,仍能覺到他皮膚的繃緊。
他,也緊張啊。
不過,很快,就能習慣了吧。
以後,如果老了,誰走不動了,是否手腳便利的一方,也會這樣照顧著另一方呢?
莫名地,她浮出這個念頭,當意識到自個的遐想太過飄渺時,僅化為唇邊的笑靨,這朵笑靨持續的過程中,她輕柔地替他擦拭到胸前。
他能覺到一種久違的反應在她在手下迅速的衍生,這種感覺,其實,早在那日,台風夜的假意擁吻時,他就知道,自己還是有的,隻是,因人而異罷了。
可,現在即便有,他卻是希望盡快的讓它褪去,否則,萬一,被她發現,真的會很尷尬。
想調些冷水出來紓解這種感覺,稍一移動開關,一股冷水衝擊到那個部位時,她的手肘恰好是碰到那股水流,覺到水涼時,她輕輕咦了一聲,才要去看那水流,因為目光的凝注,反是看到水下某個不該去瞧到的場景。
這一秒,臉不僅僅是紅可以概括,更是連手都有些局促起來,她低低地道:
“會著涼,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