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她都意識到,留下來,將是什麼下場。
他最討厭的,就是她的這種偽善,可,也是她這種偽善,讓他再無法狠下心來!
算是,他對她造成傷害的最後恩賜吧!
而,上麵,大門已經被重重的砸響,沒有時間了。
“快走。不管曾經我做錯了再多,至少,我沒傷害你到最後。就憑這點,我要你永遠記著我!哪怕厭惡我,也要記著我現在對你的恩賜!”
他終狠下心,隻把窨井蓋往下蓋去,一旁,卻傳來林雅的聲音:
“你真夠狠!”
他不再去看西汐的目光,隻是,在蓋上窨井蓋的瞬間,仿佛,看到她縮回手的瞬間,流了一滴淚,也仿佛,僅是他的視力不濟。
“讓我下去,我不想死!”
她是幾乎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此刻,本來一絲不苟盤起的頭發披散著,麵容晦暗莫名。
即便身上,很疼,可,求生的欲望,讓她吼出這句話。
然,卻是被洛家誠攬住,再動不得分毫。
“遲早都會死的,和我一起,不好麼?”洛家誠凝定她,隻說出這句話。
“我不想和你一起死,我不想啊!”
“小雅,還記得,你到我們賭場應聘麼?那時,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要你,因為,當時的你,並不適合在賭場打工,當時的你,很純很純。”洛家誠走過去,半蹲下,抱住林雅,低低地說出這段過去。
是的,因為他不要她,她才會轉而去了亨福打工。
後來,當他無意中在亨福看到她時,已是在當界的馬會,被亨福競得舉辦權的慶功宴上。
瞧得出來,彼時,墨滄對她也有意思,所以,他竟是有了,在女人上和墨滄一教高下的想法。
而她,也樂於遊戲在他們中間,並不表明自己的態度。
說起來,他最初愛上的女人,是她吧。
可,當一切的純真背後,隻是功利熏心時,讓他看清一個事實,也學會一招心術,就是用木訥偽裝起精明,暗中等待厚積薄發的一天。
於是,他退出騰遠的管理層,用進修碩士做為幌子,開始進行著他的計劃。
也在那時,邂逅了生命中的第二個女人。
在遭到拒絕,慣性思維讓他以為,西汐是第二個林雅,但,沒有想到,在今日,僅是證實了,不過是一次臆斷。
所以,現在,他最後一次選擇,送走西汐,留下林雅。
源於,在同樣的經曆後,他和林雅仍能出於利益狼狽為奸,這樣的女人才是最適合他的。
他,愛過林雅,不是嗎?
而西汐呢?
終究隻是一場水中花,僅能遠遠看著,才是最好的結局。
“你真的瘋了!洛家誠!你想死,別拖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既然能放了汐汐,也放了我,行麼?”
“來不及了。”洛家誠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或許,在這之前,還有最後的謀算,譬如,通過控製林雅,徹底,讓亨福破產。
但,在這一刻,連恐懼,都漸漸不再那麼清晰的時刻,他清楚,一切,變化得太快,快到,再是來不及了。
他的手槍已經準備好,與其,被人淩虐至死,他選擇,自我結束。
上麵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很快,就會下來了。
林雅凝住他,在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時,旦聽得噗的一聲,輕輕響起,接著,是黏膩的鮮血湧出,洛家誠的表情有些驚愕,他想扣動板機,卻還是猶豫了一下。
或者說,是因為他看到,後麵的窨井蓋被西汐費力地頂開,西汐爬出窨井蓋時,恰好看到的,眼前林雅即便被綁住的雙手,仍將一根盤發的簪子,深深刺進他胸膛的一幕。
在這刹那,他失去了開槍的力氣。
一旁的樓梯上,已蜂擁下來,身著黑衣的男子。
他認出,是潘哥的人。
而,潘哥,同樣是辛迪和其他幾位頭牌小姐的入幕之賓。
在道上,誰都知道這位潘哥,誰都知道,他的瑕疵必報。
他的鮮血滲透滿林雅的手,生命一點一滴流逝前,他知道,他不僅不能最後讓西汐安然離開,相反,或許,連她都逃不脫。
潘哥隻會當成是他的女人,然後——
可,他再不能做什麼了。
終究,他欠了她。
他也為他的偏執,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