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吸了吸鼻子,轉頭問道:“香嗎?”
鮮於冉冉點頭,讚歎道:“從未聞過如此香的烤肉,這是你琢磨的?”
小飛神色一黯,轉頭望著火堆道:“我跟娘學的......”
鮮於冉冉羨慕道:“你有娘教你,一定很幸福吧?”半天未見小飛答話,她詫異的繞到小飛身前,猛的見到小飛的臉上居然流下兩行熱淚。
小飛趕忙裝作料理野鹿,將身子轉向一旁。
鮮於冉冉心中怦然一動,眼前這個鐵漢一般的青年居然還有如此柔弱的一麵,曾經在她心中殺神般的記憶開始發生變化,也愈發的讓她看不清眼前之人的真實麵目。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還是身懷赤子之心的孺子?
小飛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將烤好的野鹿割好背著身遞給鮮於冉冉,始終沒有回頭。
鮮於冉冉心懷歉意,接過鹿肉,輕聲道:“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我向你道歉。”
小飛不置可否,自顧自的抓起一條鹿腿狠狠的啃了起來,鮮美的鹿肉嚼在嘴裏如同嚼蠟,苦澀的難以下咽。小飛依舊一口口的將鹿肉吃完,就好像完成一個必須的習慣。
彎彎的月牙爬上了樹梢,小飛靠在樹上稍作休息,周圍靜悄悄的,隻餘樹葉被清風輕搖的沙沙聲。
鮮於冉冉靜靜的看著小飛的側臉,若有所思。
兩個小時後,小飛的雙眼猛地睜開,一掃方才的頹廢,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彩,望著鮮於冉冉道:“前麵的路可能還有很遠,你還是回去吧,我要繼續追下去。”
說著身形連閃,已經在數百丈外。
叨叨全力施為,勉強能夠跟上小飛的速度,不斷地為他指明方向,直朝西方而去。
叨叨忽然想出個法子,全身附在小飛背上,隻管指方向,倒是省力了不少。閑下來的叨叨自然要叨念幾句。
“老大啊,我看那鮮於冉冉不錯,你就勉強收了吧,要模樣有模樣,要手段有手段,你還挑什麼?再說了,你已經娶了倆了,還在乎多一個?轉左!”
小飛依言轉左,斥道:“你懂個屁啊,這一個不同其它,這是朵帶刺的玫瑰,不像米雪兒溫柔可人,也不似冷豔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這個我可招惹不起,要是娶了,整天在我耳邊嘮叨,不準我這個,不準我那個,到時候煩也煩死了。”
叨叨道:“這裏轉右,老大,不是我說你,以鮮於冉冉的名氣,嫁給你已經算是下嫁了,大陸上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要一親芳澤而不可得,娶了她,你可是大有麵子。”
小飛呲呲牙道:“是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你一個靈魂體,連張臉都沒有,還要麵子?快指路。”
“這邊轉右!”
“砰!哎呦!你他媽怎麼指的路?這麼大一塊石頭沒看見啊,轉右?你是在報複我吧?”小飛摸著頭上一個大包,歇斯底裏道:“我他媽掐死你!”
叨叨費力道:“大.....大人,小飛不敢了......”
忽然一道白影攔在小飛身前,瞪著一雙大眼睛道:“你在跟誰說話?”
小飛大驚,方才一個疏神間,竟未發覺鮮於冉冉跟在身後,雙手掐著鮮於冉冉瞧不見的叨叨,有口難辯。忽然眼珠一轉,雙手朝天道:“各路神靈,請保佑鮮於小姐早日完成夢想,再尋一個誌同道合的男子成就百年佳話。”
鮮於冉冉自然知道他是在胡攪蠻纏,也不拆穿,當下亦躬身,對著蒼天道:“神靈在上,奴家已經尋到心儀男子,請護佑我二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小飛喜道:“那人是誰?”
鮮於冉冉笑道:“姓莫名飛!”
小飛苦道:“你為何瞅準了我一個人坑?你看,我出口不能成章,隻知道打打殺殺的一介莽夫,怎配得上你,我看你還是再考慮下。”
鮮於冉冉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用會說話的大眼睛盯著小飛,一副吃定你的樣子。
小飛沒法,隻好將此事擱置一邊,全心追蹤“審判”。
兩人日夜兼行,這一日翻過一座大山,叨叨忽然失去了“審判”的氣息,但向後退幾百丈,卻又有了。小飛正摸不透哪兒出了問題,鮮於冉冉指著遠處讓他看。
小飛一瞧,山下是一個極大的峽穀,隔遠望去,鬱鬱蔥蔥,景色極為秀麗。
山穀間一絲絲霧氣正蒸騰而起,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彌漫的如同綢緞。小飛忽然想起淩若虛給他講的那個預言,也就是巫女姬千代所說的那個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