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縉——”當這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之時,寄可傾終於能夠重新出現在蕭縉的麵前。她盈盈立在他寢宮的門口,穿一襲水藍色的襖裙,遙遙對他致以溫柔的笑意。
是幻聽嗎?蕭縉在心中這樣問自己。
像是害怕稍微用力一點說話就會破壞這美好的幻象,蕭縉將聲音放到很輕很輕,眼神怔怔看著寄可傾走到自己麵前:“是,是你嗎?”
強忍住眼眶裏快要溢出的淚水,寄可傾上前將手搭在他的臉頰用力點點頭。瘦了,這幾日沒見他更瘦了,迷心蠱的藥效雖然在消散,卻依然足夠折磨人的心智。
“是我,一切都結束了。”聲音開始有些哽咽,這些日子說她一點都不怕是假的,多少個日夜都憂心忡忡,所有的思緒紛亂終於能在這一刻歸於平靜。她此刻覺得自己有些脆弱,想要撲到麵前的男人懷裏好好哭一場。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寄可傾整個人突然被用力扯進一個寬厚胸膛,用力抱著。蕭縉身上的氣息將她包裹,讓她感到無比的放鬆和安心。有些遲疑抬起手臂環上他的後背回應,寄可傾將下巴搭在他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受苦了。” 用帶著胡渣的下巴蹭著她的臉頰,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蕭縉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到骨子裏。
寄可傾感覺到他的用力之大,剛想喊疼,卻不料蕭縉的身體突然顫抖猛咳幾聲,一口黑血被吐在了床側的圍幔上。
感覺到他快要將肺咳出來的力度,寄可傾有些著急想要推開他,可還未等她動作,一股力量全部壓在了她的肩頭,蕭縉此刻身體軟踏踏使不上任何力氣,陷入了昏迷。
“蕭縉,蕭縉你怎麼了。”慌亂將他扶著躺在床榻上,寄可傾一扭頭便看到噴在帷幔上的那口黑血,心下暗叫一聲不好,看到他的臉色此刻已微微泛青,這分明是迷心蠱攻入心脈的症狀。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寄可傾用指腹用力按壓他脖頸上的穴位,試圖短暫阻隔毒脈的蔓延:“堅持住,我有解藥了,你會沒事的,堅持住啊。”
在幾個穴位按壓了越半柱香的功夫,蕭縉臉上的青色逐漸消散,身體卻越來越涼,寄可傾呼吸越來越急促,是時候了。
將手顫抖揣入懷中拿出前幾日自瘋道人手中得到的解藥,寄可傾拿起桌邊的茶盞抿了一口水,將藥丸含入口中,對準蕭縉的唇瓣準確印下去。
隨著解藥的服下,蕭縉身體的溫度逐漸回升,整個人卻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快點好起來吧。”緩緩用手指劃過他的臉頰,剩下的都要看蕭縉自身的意念力了,隻要他願意,終究還是會醒過來的吧。緩緩歎出一口氣,寄可傾俯身趴在男人的胸膛上:“等你醒過來了,我們就結婚。”
這場腥風血雨的行動終究鏟除了以白妃為首的禍亂,而此刻,在從前白府的院子裏,那個曾經把持朝政的女人正懷抱著一具冰涼的屍體,怔怔坐在秋千上。。
“你說,你這究竟是圖什麼呢,”靈公主的言語裏是罕見的真摯溫柔,她緩緩緊了緊抱著程朗屍體的手臂,在這荒蕪的白府後院裏,看起來淒涼而可憐:“為了我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