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下梁歪,學會擺脫劣勢選擇
孫叔敖是春秋時期楚國人。他青年時期隨父親到郢都求官,結果正碰上令尹越椒作亂,父親被殺,傷心的孫叔敖就回家隱居了。後來,楚莊王在大臣虞丘子的推薦下,派人用王輦去迎接孫叔敖。楚莊王求賢若渴,拉著孫叔敖的手談了整整一天,發現他很有見地,與他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於是拜孫叔敖為令尹。孫叔敖治國的最大特點就是施教導民,唯實而不唯上,也就是他從下往上看問題,更注重老百姓的意願。
在孫叔敖的輔佐下,楚莊王把楚國打理得井井有條。但樹大招風,錢糧都有了,麻煩也來了。由於實力的增強,中原各強國與楚國的衝突也增加了。打仗必然需要戰車,但是楚國人喜歡坐矮車,民間牛車的底座很低,不適於在戰爭中用做馬車。楚莊王準備下令使全國提高車的底座,孫叔敖說:“下的命令太多,老百姓會不知所從,這樣不好。如果您想把車底座改高,我請求讓各個地方的城鎮把街巷兩頭的門檻升高。乘車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君子,他們不能為過門檻而頻繁下車,自然就會把車底座改高了。”
楚莊王聽從了他的建議,命令全國當官的人改造高車乘坐,同時提高了城鎮的所有門檻,隻有高車才能通過,原來的矮車需要人抬才能通過。這樣,過了不到三個月,全國的牛車底座都升高了。司馬遷對此事評論說:“此不教而民從其化,近者視而有效,遠者四麵望而法之。”
想推行一項製度,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製度的製定人要首先作出正確的表率,這樣下麵的人就自然而然順從了。如果一開始沒有人引導,人們很容易無所適從。同樣,如果一開始引導錯誤,後麵的人也自然會錯誤。
霸業初定,齊桓公閑來無事,帶著管仲散步。二人信步來到馬棚,齊桓公見一個養馬人在打掃馬棚,便關切地詢問:“馬棚裏的活兒很辛苦吧?這裏大小諸事你覺得哪一件最難呢?”養馬人過於緊張,一時說不上話來。管仲在一旁代他答道:“我以前也當過馬夫,我覺得編排馬棚周圍的柵欄最難。”齊桓公很奇怪,管仲繼續說道:“因為編柵欄時所用的木料曲直混雜。你若想讓所選用的木料用起來順手,使編排的柵欄整齊美觀、結實耐用,開始的選料就十分重要。如果第一根樁用了彎的,接下來的你就都得用彎的,直木就用不上了。反之,第一根用了直的,接下來的必然是直木,彎的也就沒用了。”
管仲說的當然不隻是柵欄的編排,直木曲木一眼就能分辨,並沒有什麼難易之分。管仲在以木喻人:如果一開始就作了錯誤的選擇,用了奸臣,那接下來就隻能是將錯就錯,很難糾正過來。進一步,如果身居高位的人品行端正,君子就很容易接近他,否則,就會奸臣當道。
人們一旦作了某種選擇,這種選擇會依照慣性自我加強,有一個內在的東西強化它,一直強化到它被認為是最有效率、最完美的一種選擇。也就是說,初始的選擇本身具有發展的慣性,具有自我積累的放大效應。反之,就會順勢下滑,跌入糟糕的境地。上梁不正下梁歪,這當然不是宿命,而是一種可以擺脫的劣勢選擇。
初始的選擇本身具有發展的慣性,具有自我積累的放大效應。這種機製使人們的選擇要麼進入良性的軌道加速優化,要麼順勢下滑,跌入糟糕的境地,讓人無法自拔。因此,在最初製定策略時,就要斟酌好,一定要選擇良性發展的策略,這樣才可能事半功倍,獲得良好的效益。
將錯就錯,從劣勢環境中突圍
南宋時期,秦檜把持朝政,各地官員紛紛給秦檜送禮,甚至連給朝廷的貢品都要先送到宰相府,再送入宮中。葉紹翁的《四朝聞見錄》記載:有一天,皇後召秦檜的老婆入宮,在賜宴的時候有一道非常名貴的菜——淮青魚。
皇後很得意地介紹淮青魚,又問秦檜的夫人王氏:“你吃過這種魚嗎?”
王氏想都沒想,就說:“吃過,比這更大的都吃過。改天我給您進奉幾條更大的。”
王氏以為自己奉承了皇後,回到相府後,立刻告訴了秦檜。
秦檜聽了勃然大怒:“你這個蠢貨,怎麼能亂說話呢?我們家的魚比宮裏的還要大,皇上會怎麼想啊!你想為我們招來滅門之禍嗎?”王夫人聽了,嚇得不知怎麼辦才好。秦檜見事已至此,罵老婆也不頂用了,隻好自己想辦法。
第二天,秦檜叫人準備了100條醃青魚送到宮中。顯仁皇後聽說後,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秦檜的夫人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果真如此啊!這王氏要是有比皇宮更大的淮青魚,我倒真要相信人家說的秦檜貪汙的話了!”
青魚和淮青魚長得很相像,但個大,遍地都是。夫人說錯話了,收也收不回了,解決問題是最要緊的了。這個時候,著急申辯隻能越抹越黑,所以秦檜將錯就錯,送了便宜的醃青魚充數,挽救了危局。
曆史上有名的“神童”甘羅以過人的機智,也曾經利用“將錯就錯”的計謀,借助一個巧妙的比喻,使秦王收回了自己荒謬的政令,幫助爺爺解除了困境,同時還起到了諷諫的目的。
甘羅是秦國下蔡人,祖父甘茂曾擔任秦國的左丞相。“將門出虎子”,在祖父的教導下,甘羅從小就聰明機智,能言善辯,深受家人的喜愛。
有一天,甘羅看見爺爺在後花園裏走來走去,不停地唉聲歎氣,就問爺爺是怎麼回事。原來是秦王要吃公雞下的蛋,如果三天內滿朝文武找不到,就集體受罰。
甘羅決定替祖父解難。第二天早上,甘茂沒有上朝,甘羅來到宮殿裏替爺爺拜見秦王。秦王很不高興,問道:“你一個孩子來搗什麼亂呢?你爺爺呢?”
甘羅答:“大王,我爺爺今天來不了了。他在家生孩子呢,托我替他上朝來了。”
秦王聽了哈哈大笑:“你這孩子怎麼胡言亂語呢!男人哪能生孩子呢?”
甘羅說:“既然大王您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那公雞怎麼能下蛋呢?”
秦王沉默半天,說道:“孺子之智,大於其身。公雞的蛋就不用找啦。”
甘羅從此得到呂不韋的賞識,十二歲就做了呂不韋的門客,並奉命出使趙國,遊說趙國攻打燕國,為秦朝獲得了十幾座城池,秦王遂拜甘羅為上卿。
任何人都難免犯錯誤,問題在於如果別人犯了錯誤,如何讓犯錯的人意識並改正錯誤;如果是自己犯了錯誤,如何避禍趨利。錯誤已經發生了,意味著開始存在的優勢環境已經不存在,甚至轉化成了劣勢環境。這種情況下最忌諱的就是怨天尤人,而不去著手解決已經發生的新問題。用將錯就錯的辦法巧妙應對,讓錯誤造成的損失得以挽回,是不錯的解決辦法。
錯誤已經發生了,意味著開始存在的優勢環境已經不存在,甚至轉化成了劣勢環境。將錯就錯,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消極等待,而是積極地應對,轉化思路,在新的局勢下尋找最佳策略。
因時而變,風口浪尖上順流而下
叔孫通,又名何,今山東滕縣人,以文學見長。秦末時,叔孫通因學問淵博,被朝廷征召到中央政府任待詔博士。
司馬遷在《史記》中給叔孫通立傳時,開頭就講了這樣一件事: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陳勝、吳廣率農民起義,官吏幾次上奏,秦二世都不當回事,召見博士、儒生時,就順便問他們怎麼看這件事。在場的三十多個博士儒生都連忙說道:“做老百姓不知道順從,哪裏有反叛的道理啊;一旦發生這樣的事,就是謀反,就是罪該萬死,理應得到王師討伐。”秦二世見這些儒生和官吏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而他卻覺得自己剛做了皇帝,怎麼會有反叛的事,不禁勃然大怒,朝堂上下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叔孫通見狀,趕緊說:“這些人真是睜著眼睛瞎說,現在天下平定,海內統一,兵器也都銷毀了,哪裏還有戰爭呢?上有英明天子,下有忠臣誌士,更賴國家法度維係,哪裏還有人敢造反呢?雖有一些人滋生事端,但也不過是強盜行徑,就像老鼠和野狗偷食罷了,不足掛齒!況且現在縣令們已經在搜捕了,皇上不必擔心。”這番話說到了皇帝心裏。秦二世高興地說:“嗯,這話說得好。”接著他又問諸生,有的改說“這些人確實是阿貓阿狗一樣的盜賊”,但仍有堅持說“反叛”的。二世令禦史以“說話不合時宜”為由,判那些說“反叛”的人有罪,並罷官。賜給叔孫通帛二十匹,衣一襲,拜為博士。退朝後,諸生都諷刺叔孫通說:“先生真會阿諛奉承啊!”叔孫通說:“今天的事幾乎是羊入虎口了,你們怎麼這麼不識時務呢?”叔孫通知道秦二世的壽數已經到頭了,接著,就趕緊溜回了老家。
這時,山東已被楚占領,叔孫通投歸項梁。項梁敗死後,他又跟從楚懷王。項羽殺楚懷王後,叔孫通就順便事奉了項羽。漢二年(公元前205年),劉邦率諸侯攻占彭城,叔孫通見勢歸順了劉邦。
第一次拜見劉邦,叔孫通峨冠博帶,十足的儒生打扮。劉邦是個農民,向來重武輕文,不喜歡甚至討厭儒生,見叔孫通這般穿戴,心裏就有點厭惡。精明的叔孫通立即明白了,再見劉邦時就換成短裝,一副劉邦家鄉人打扮的模樣。劉邦看得順眼,心中就有了幾分好感。劉邦見他很聰明,就拜他為博士。
叔孫通投降劉邦時,有一百多個儒生弟子跟隨他,但他做官後卻一個也沒推薦,反而專門推薦些能打仗動武的人。弟子們對此不滿,偷偷地說:“跟隨先生都好幾年了,又共同降漢,現在不推薦我們,卻專推薦那些‘大猾’,這是為什麼呀?”
叔孫通知道後,對弟子們說:“漢王現在正在打仗爭天下,你們能打仗嗎?所以現在隻能推薦那些能扛旗拿刀的人啊。你們不要著急,我不會忘記你們的。”秦時叔孫通迎合二世,被拜為博士,而今劉邦也拜他為博士。
漢五年,劉邦已經平定天下。劉邦廢除秦朝的嚴刑苛法,製度簡單易行,但是昔日的功臣們常常在朝廷上飲酒爭功,喝醉了就大嚷大叫,甚至拔劍擊柱,劉邦很不高興。叔孫通看到這種情況,就對劉邦說:“儒生難與進取,卻可與守成。臣請皇帝征召魯地諸生,與臣的弟子共同製定朝儀。”劉邦說:“很難嗎?”叔孫通說:“我參照古代和秦朝禮法就可以了。”劉邦答應了他。
於是,叔孫通就叫來了他的徒弟們共同製定朝儀。有兩個人不肯跟隨,說他:“先生先後侍奉了近十個主人,都是靠阿諛奉承才得到富貴的,現在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卻又大興禮樂。禮樂的興起應該是在皇帝積德百年後才可以的。我們不忍心像你那樣做,你做的事都不合古法,我們不跟隨你了,你們去做吧,不要侮辱了我們的名聲!”叔孫通笑他們:“真是些不識時務的愚蠢人。”
經過一番討論、修訂、演習,叔孫通的禮儀製度終於定好了,一改群臣在宮殿上的粗野行徑,使劉邦真正體驗到做天子的威風——“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於是封叔孫通為太常。叔孫通看到劉邦嚐到了興文建製的好處,開始對文人感興趣,便不失時機地向他推薦追隨自己多年的那些弟子,被弟子們譽為“誠聖人也,知當世之要務”。叔孫通以後又遷升太子太傅,製定了宗廟的儀法。劉邦死後,叔孫通又盡心輔佐懦弱的惠帝。
司馬遷是這樣評價叔孫通的:“古之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撓,大直若拙,道同委蛇,蓋謂是也。”這句話很中肯。也正如司馬遷所說:“貴至千金的裘皮大衣,不是一隻狐狸的毛做成的;豪華的亭台樓閣,也不是一棵樹能完成的。三代的德行,更不是由一人的智慧所能達到的。”大廈將傾,可扶則扶,不可扶就要趕緊躲開,做無謂的犧牲,也隻能得到個不識時務的名聲。
思想其實就是變通,人生中沒有任何一條路是非走不可的,因時而異,因事而異,讓自己適應情況的變化,在變通中實現自己的誌向。
如果暫時不能達成願望,一定不可硬碰,保存實力等待時機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因為目標並不是光憑實力就可以實現的,任何時候若能盡量順水推舟,等天時、地利、人和了,目標自然就達成了。
極盛則衰,做人要注意分寸
蘇秦,字季子,東周洛陽人,是戰國時期著名的縱橫家。
蘇秦早年在鬼穀子先生門下學習縱橫捭闔之術,他勤奮刻苦,博覽群書,學業精進。蘇秦學業有成,辭別鬼穀子先生時,鬼穀子先生考察了他一番,蘇秦侃侃而談,滔滔不絕,不想鬼穀子先生眉頭直皺,臉上並無喜悅。
蘇秦把話說完,怯生生地問:“先生,我說錯什麼了嗎?先生為何臉有異色?”
鬼穀子先生語重心長地對蘇秦說道:“你說得很好,並無錯漏。事不可盡,盡則失美。美不可盡,盡則反毀。你隻知善辯的好處,唯恐不能發揮至極處,卻不知善辯之能遭人嫉妒,若一味恃弄,禍不可測啊。”
蘇秦悵然若失,心中卻頗有微詞,隻是不敢和鬼穀子爭論。
蘇秦四處遊說求官,一無所得,落魄歸來,連他的兄弟、嫂妹、妻妾都暗中恥笑他。他們對他說:“立業當以務實為本,若想耍嘴皮子為生,怎麼可能呢?你還是死了那份心吧。”
蘇秦閉口不答,於是發憤苦讀,“頭懸梁,錐刺骨”一語指的就是蘇秦。一年之後,終有所悟,他又出外遊說,此行大獲成功,一人任六國之相。當他威風凜凜地去趙國辦事路過洛陽時,車馬輜重前呼後擁,排出很遠,諸侯派使者相送的很多,周顯王都為他戒嚴道路,派人到郊外慰勞他。蘇秦的兄弟和妻嫂伏在地上,十分惶恐。蘇秦得意地問他嫂子:“你最瞧我不起,今日為何這般恭敬?”
他的嫂子說:“三弟你如今位高財大,自然受人尊重了。”
蘇秦長笑一聲,道:“口舌之能,何人再敢輕視?我若不習此術,當在田裏耕種,怎麼可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話說得太多,必然會得罪人,功勞太大,必然會招來忌恨。蘇秦最先不容於齊國,齊國的臣子聯合起來,誣陷他心懷惡意、圖謀不軌。他們反複對齊王進諫說:“蘇秦勸大王歸還了燕國十城,表麵上他為大王爭取名聲,其實卻是暗助燕國,削損齊國之國力。他沒什麼本事,隻知道搬弄是非,大王若是被他蒙蔽,再加以信任,他的奸計一旦得逞,齊國將陷入危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