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言歸說完話，顧言之心情大好，他已經想好了，等過一段時間，就和賀輕影大方說起當年不告而別的事，然後順勢表白，兩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顧言之，你看起來挺高興。”顧寧思坐在沙發上，看著另一邊沙發上坐著的顧言之，他知道顧言之剛從自己爸爸的書房出來，心裏猜想難道是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了，“你和我爸爸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忽然覺得未來很明亮。”顧言之向上伸了伸胳膊，心情也更加舒展，今晚的晚飯，他真的很期待。他剛才看到賀輕影給自己發了吃飯的地址和時間，等會他得穿件好衣服去見賀輕影。
“你不會要和賀姐姐表白了吧。”顧寧思隨口問道。顧言之的事，他知道不少，他知道顧言之第一個喜歡的人是賀輕影，知道大學的時候顧言之談過一次戀愛，知道顧言之有本高中的日記本卻藏著從來不打開看。
那時顧言之請求自己幫忙，他就已經知道顧言之的心意了。
“說什麼呢？怎麼會，表白這事得往後挪一挪。”
“那你高興什麼？”
“就是高興。”顧言之站起來，攬上顧寧思的小肩膀，“想到我要和你賀姐姐在一起，我這心裏啊，甜滋滋的。”
“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這小腦瓜子還會說這個？這誰教你的？”
顧寧思沒答話，摁滅了電視，然後問：“顧言之，那你和輕影姐姐之間，就沒有過什麼特別的事嗎？”
特別的事挺多，可此刻，顧言之隻能想起那麼一件，甚至在他看來，還有些奇怪的一件事。
“你個小鬼，問那麼多做什麼？”嘴上這樣說，可顧言之還是乖乖說出來自己想到的那件特別的事，“就是高二的時候，她給我了張字條，說想把這句話送給我。”
“字條上寫著什麼？”顧寧思來了興致。
“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原句是這個，但她隻寫了‘隻影向誰去’。”
顧寧思皺眉，小小的腦瓜轉了轉，對他而言，還是不太能理解這些，“算了，顧言之，你自己琢磨吧。”
“不過呢，這句話裏麵的‘影’，和你賀姐姐名字裏的‘影’，是一個影。”顧言之看了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不說了，我去收拾收拾，馬上去見你的賀姐姐了。”
為了表達誠意，顧言之很早就到了。等待熬人，可卻也是無比幸福的時間。也許早該上天讓他們相逢之前，他就該去主動尋找她的。
看到賀輕影到來，顧言之忽然覺得心裏有塊地方生長出了些東西，今天賀輕影穿了黑色的西裝，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成熟的氣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他所熟知的賀輕影，來自於過去，來自於她表現出的不安、怯懦和自卑，他不可避免以過去的她理解現在的她，而一切又都指向，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
“想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我不想喝。”
賀輕影坐了下來，沒有看顧言之的眼睛。其實第一麵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出來為了這次見麵，顧言之很用心，他穿著黑色的外套，裏麵是白短袖，頭發是精心處理過的。可是他越是如此，她越是不安。
今晚的見麵並非是想和顧言之再續前緣，而僅僅是想斬斷和他的聯係。
“你今天還挺漂亮的。”顧言之對賀輕影微笑，卻覺得自己的嘴角弧度都不太合適，他感覺這是自己鮮少幾次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狀況的時候。
“你今天，也挺不錯。”賀輕影點頭順著顧言之的話。
“是嗎？”顧言之也跟著點頭，他嘴唇微張，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便也跟著賀輕影點點頭，又驀地想起好友說過的聚會，“過幾天有個聚會，要不我帶你去看看？”
“這個就不用了吧，我要以什麼身份去呢？”
“當然是以朋友的身份啊。”
“如果我說，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呢？我們之間也不該有接觸的。”賀輕影眸子裏情緒複雜，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她其實也沒想太多，隻是覺得終於可以不再一邊道德審判自己，一邊感情上有所偏向了。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你不想和我做朋友，是我們以後……”顧言之看著賀輕影的眸子，試著理解她的意思，卻隻看到了冷漠和疏離。他不敢往下想了。
明明前幾天他們還一起去遊樂場，在湖邊說緣分的事，一起在廣場玩，可為什麼，突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還沒有解釋清楚當年的事，還沒有問賀輕影是否看到他的表白，怎麼就變成現在的狀況了。
“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