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在院裏還會在哪裏?”烏爾哈特困惑地看看他們,“隻不過醫院還沒成立罷了,你們看吧,隻要繼續留在這兒,醫護營的人肯定會讓野戰醫院開張的。”
他此言一出,換來的卻是老兵們的嘲笑。傑奇明白他們準沒好話,臉上一紅,拉拉烏爾哈特大衣下擺,示意他別多說話。可是還沒等對方醒悟過來,亨利希就拍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說:
“你一定沒進過院裏吧,那可是個好地方,等下次有機會,咱們帶你去好好開心開心,你準會舍不得回來……”
亨利希沒有說完,他自己就先笑倒了。烏爾哈特這才明白,原來那些老兵口中的“院子”跟自己所說的醫院,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他不敢再多說半句話,免得又惹來恥笑。
對於這些士兵們所說的下流玩笑,身為排長的伊格爾一概不管。經過連日的行軍轉換地點,他覺得十分疲憊。隻不過有時用耳朵聽聽他們之間的談話,也覺得頗為有趣。他向身邊的艾吉笑了笑,卻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地上,一副出了神的樣子。
他們即將駐紮的村莊,房子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據士兵們從憲兵那兒得來的情報,是當地老百姓跟隨了路德尼亞人的遊擊隊撤退到山裏去了,在臨走前,為了不把自己的房子土地留給這些“萬惡的敵人”,他們選擇了用一把火來燒掉自己祖祖輩輩居住的房屋和田地。因此,當他們來到村子中後,隻能在嚴寒之下,在野外辛苦地搭起帳篷,方便休整。有的部隊境況更糟,因為連帆布也短缺,所以隻能睡在露天的戰壕裏。
他們彼此幫助,花費了好大工夫才在大風下搭起了帳篷。雖然比不上房子,不過今晚起碼不會睡在野地裏,所以大家都沒怎麼抱怨。進了他們那個小號帳篷,伊格爾一下子坐倒在搬來的稻草堆上(這些稻草還是他們費了好大勁才從村子裏找來的,因為村子沒有留下一點有用的東西,甚至連幹稻草也沒剩下多少,可見這兒的老百姓對他們這些敵人是何等恨之入骨)。他幫手下人弄起了幾個帳篷,氣喘籲籲的。他看見艾吉坐在對麵,還是一言不發的,便問:
“你怎麼了?”
“沒事。”
艾吉轉過頭,不過伊格爾可不相信他的話。從幾天前,朋友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不管大家說些什麼笑話,或是有人跟他說話,他都心不在焉。因為怕流下的汗使衣服結冰,所以伊格爾站在帳篷裏來回走動著,好讓身上快點幹透。他一邊拿眼睛瞄了瞄艾吉,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