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月14日的早上,又有一通無線電的聯係來到2團團部。接收到這個通訊的通訊兵回頭看著團長,報告道:
“長官,1團團長來電。”
尤琛接過話筒,在那些雜音中努力分辨著同袍的聲音。與2團一樣,幽靈裝甲師第1團也駐紮在此,不過卻是在與2團相反的另一側。所以兩處團部就必須要常常靠無線電來聯係,但是如果遇著受到幹擾或是無線電也失靈的時候,就不得不靠通訊兵的兩條腿來聯係了。尤琛聽到話筒中1團團長的聲音響起來,顯得有點焦急:
“……喂,是弗萊德中校嗎……”
“是的,是我,請說吧。”
“……你那一區的情況如何?有發現敵軍的蹤跡嗎?”
尤琛扯了扯嘴角,他這兒隻能看到嗡嗡飛舞的蒼蠅,那兒來的敵軍?“沒有——暫時沒有。”
“聽說在利布埃的西側出現了敵人聯軍的裝甲部隊,而且離你那兒相當靠近,所以我才打電話來確認一下。真的沒有發現敵人嗎?”
有這種事?!尤琛吃了一驚,他馬上將話筒拿開,並且轉身看著後麵的團部的官兵們,問:
“偵察兵發現這附近有敵人的蹤影嗎?”
“不,長官,周圍情況大致平靜。如果您指的是空中的敵人,那倒還有可能。”
副團長凱尼特如此回答著,從他的臉上似乎能感覺到驚訝:敵人?為什麼他們完全沒有發現呢?尤琛又轉過頭,衝著話筒說:
“喂,我們這兒沒有發現敵人。中校,你所指的敵人是……”
話筒那邊一陣雜音,讓這次的通話被迫就此結束。尤琛懊惱地將話筒重新交給通訊兵,命令他努力連接與1團的通訊,要是一有回音就馬上通知他。同時,他摸著下巴,又拿起另一部電話,想要聯絡幽靈裝甲師的師部,詢問清楚情況。不過與師部的聯係中讓他知道,他們那邊並沒有收到類似的消息。尤琛皺著眉頭,在地窖裏一會兒坐下一會兒走來走去。也許是都明白到上司的焦慮,所以大家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小了很多。哈根湊過去,低聲問:
“是有最新的敵情嗎?”
“現在還不清楚。”
尤琛正想聳聳肩膀,卻被通訊兵告之,與1團的聯係上了。於是他又急忙過來,拿起電話與1團的團長確認情報。在被尤琛追問到是否真的發現敵情時,對方回答說:
“這個,我也隻是聽說的而已,就是因為沒法確認,才來跟你確認的……”
聽到對方的回答,尤琛勃然大怒。在他身後的哈根看到團長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就知道事情不妙。很快,在2團團部臨時所在的地窖中,就聽到他們的團長對著話筒大吼起來:
“你是不是腦袋被坦克碾壞了啊?居然也以訛傳訛,把這些謠言當成真正的敵情來通報!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會引起多大的恐慌和錯誤的備戰?!如果說這是真的那麼還情有可原,可現在我們的人根本沒有發現敵人,如果敵軍的裝甲師真的打從我們這邊來,那麼你們1團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兒休息嗎?!我看是敵人的炸彈把你的腦袋給炸糊塗了吧!!”
說完,尤琛一把將話筒砸下,使得一旁的通訊兵差點嚇得跳開。因為看到團長那個樣子,還差點以為他要打人了。團部的軍官們看到團長這樣跟自己同軍階同職位的軍官破口大罵,都是目瞪口呆;不過那些自從在第2團3營就跟著尤琛一起幹的軍官卻知道,對方就是這種脾氣。平時他對待下屬或是同僚絕對不會如此,但是要是在重要關鍵的問題上觸怒了他,那麼就別怪他會罵得你狗血淋頭。
哈根甚至可以想像,在那頭的1團團長,臉色是多麼可怕而且氣憤。而且不僅僅是軍隊與職位,在年紀上也比尤琛年長的他,似乎不應該也不可能受到同僚如此的責罵。不過尤琛才不會對這種人客氣,因為在他看來,士兵討論謠言那是因為不知情尚且情有可原,但也必須禁止;沒想到現在連上麵的軍官也這麼說,這豈不是明擺著添亂嗎?所以尤琛才會感到如此火大,直接在無線電裏就教訓了對方一通。
在結束這次通話之後,副團長凱尼特看著在地窖另一邊走來走去的團長,對哈根說:
“咱們的團長,可真夠厲害的。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要是犯了錯撞在他手裏,肯定被罵得體無完膚。”
哈根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在不久前,他們還曾經親身經曆過一次尤琛教訓士兵的事情。那一次,是在幾天前等待出發的時候,尤琛正坐在自己的坦克上,等待著出發時間的到來。在他的身邊,有好幾個坦克車組的乘員。尤琛像往常一樣,用抽煙來打發時間,其他人也一樣。隻有炮手瓦納幹坐在那兒,沒有掏出香煙。看到他的模樣,尤琛將自己的煙遞了給他,隨便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