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與虎山營的聯係中斷依舊,根本沒辦法與那裏頭的總參謀部人員或是國防部人員通上電話。看到曼海姆的神情,施道芬不失時機地說:
“您想想看,現在因為那個男人一死,大本營亂作一團,要是還有哪個將領活著,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封鎖消息、切斷與外界的聯係。這樣一來,他們就能進行那一套拖延時間的把戲了。可是我們不能被他們迷惑下去,海因茨死了,你要我說多少遍才會相信?!時不待人,再磨蹭的話,我們將不是以勝利者被後世所傳頌,而是以恥辱的方式被後人所嘲笑!因為我們居然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時機!行動吧,將軍!隻有這樣做,帝國的曆史才能被改寫!”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
在費盡唇舌後,曼海姆終於同意,將總參謀部變為反對者的大本營,並且開始進行“女武神”行動。這些叛軍所要占領的目標,首先是國家廣播電台——因為要向全國首先發布這一消息,電台是必不可少的——其次就是位於首相府內的最高統帥部。那些位於城郊基地和軍校中的官兵們,有不少人是根本不知道他們此次進城真正的目的為何。很多人還認為,這是一次演習,目的是防止暴民動亂、維護首都的安全。而仿佛受到混亂情況影響似的,反對派的行動也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命令的難心確切傳達增加了混亂,因此在當天下午的奧登街頭,人們看到的這些官兵們,有的是氣喘籲籲在往首相府方向跑,有的卻是往城外的主幹道而去。因為弄不清楚誰才是自己人,有的地方甚至還差點發生彼此槍戰的慘劇。
而在另一方麵,人在奧登的副首相埃默裏.瓦萊裏安在得知虎山營有可能發生意外的時候(他當時隻是被告知與虎山營的通訊中斷),他覺得十分不解。直至過了中午,他接到了一通外界的電話後,才顯得有點精神。與他通話的人,正是三軍指揮司令部部長,他告訴對方,虎山營發生了暗殺行動,但首相本人沒有大礙。同時,傳達了首相的命令,要“全麵控製奧登的局勢”。這讓埃默裏.瓦萊裏安感到信心倍增,因為首相還活著,這就表示情況並未失控!
可是現在在馬上將首都的混亂平靜下來,卻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大街上,隨處可見那些不知經由誰的命令被調動進來的部隊,這是違反常規的。而由於副首相吃不準首相有沒有可能向其他奧登的將領下令、命令他們進行部隊調動,所以他也不敢馬上阻止這些明顯的軍事行動。不過很快,副首相辦公的國家安全總局——現在這兒簡直成了代首相府——就淹沒在種種懷疑、害怕、不安的聲音中。顯然,混亂也來到了這兒,甚至影響到了副首相本人。有好幾個當天下午曾在副首相身邊辦公的人都可以證實,他們聽到副首相在怒氣衝衝地嚷嚷著:
“這是軍事政變!可惡的背叛!”
雖然得到了首相的命令,但一來副首相沒有與首相親自通話,二來那邊傳達的命令也沒有允許他向外界轉達首相還活著的消息,因此埃默裏.瓦萊裏安在這方麵保持著沉默。他隻是不停地與首都軍區司令部、衛戍部隊、治安防務處聯係,命令那兒的人盡量穩住局勢,嚴防有人趁機發動政變。當好不容易弄清楚那是沒有經過許可就擅自進入首都的外來部隊時,副首相臉色大變,他狠狠地拍著桌子,破口大罵起來:
“這些狗娘養的混蛋!果然開始了!”
現在他身上的擔子比往常更重了,不僅要穩住首都的局勢,更要弄清楚反對派的底細和意圖,從而對他們進行狙擊。許多得到風聲的官員還有軍官,都湧來國家安全總局這裏,希望向副首相了解情況。可是現在對方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他們,而是忙於調動自己能夠調動的部隊。在經過多方考慮之後,副首相將電話打給了首都衛戍部隊的司令,要求對方派可“可靠”的軍隊進行支援。現在對於副首相他們來說,要辨別出哪個是敵、哪個是友,可是一項頗為高難度的問題。在打給奧登軍區司令的時候,得到的回答卻是模棱兩可的,埃默裏.瓦萊裏安心知不妙,因此馬上命令國安局人前去將對方逮捕到案。因為他覺得軍區司令有可能已經叛變、或是那兒已經成為了叛軍的巢穴。衛戍部隊方麵答應馬上派軍隊入城,但是這也不能讓副首相感到安心一些。因為除了弄不清楚這方方麵麵的形勢外,更令他焦慮的是:首相本人是否真的活著?要是對方確實如叛徒謠傳的那樣,已經死去……
不過現在的情況沒法讓人多想,在身邊無休止的詢問與質疑聲中,埃默裏.瓦萊裏安隻能繼續充當消防員的角色,試圖將開始燃燒起來的火焰撲滅。
在那天下午,人們正幸運地認為暫時不會有敵機空襲時,卻愕然地發現大街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軍隊的身影。他們全副武裝,來到市區的一些重要道路或政府部門外設置關卡。在這種戒嚴時期,雖然覺得驚訝,不過人們也並未對此感到過分大驚小怪。麵對著日益惡化的局勢,奧登當局已經習慣采取類似的方式來維護治安,所以平民百姓也開始習慣了這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