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夜晚非常清涼,窗子半開,有徐徐的風吹進來,伴著起起伏伏的蛙鳴。
寧向朗和傅徵天躺在一張床上的次數並不少,因而跟傅徵天並排躺在涼席上時寧向朗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傅徵天本來隻是忙完了過來找寧向朗,沒想到剛過來就聽到李玉白那麼說。寧向朗朋友很多,但真正交心的也就那麼幾個,李玉白就是其中之一。李玉白在寧向朗麵前挑撥,傅徵天哪能不惱火。
傅徵天也不覺得熱,伸手把寧向朗摟進懷裏,兩個人緊緊貼近。
寧向朗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伸手回抱傅徵天:“你也知道李小白是什麼脾氣,你別跟他計較。當初他比誰信任楚應昆,結果卻鬧成那樣,他也是怕我重蹈覆轍。”
傅徵天在寧向朗腰上捏了一把。
寧向朗“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瞪著傅徵天。
傅徵天說:“我跟楚應昆,能比嗎?”語氣裏的輕蔑毫不掩藏。
寧向朗馬上狗腿地說:“當然不能比!”
熟悉的語氣讓傅徵天笑了起來,他在寧向朗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這並不是他們之間最親密的舉動,但卻是他們之間最曖昧的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親近都要讓寧向朗感到窘迫。
即使隱隱約約猜著了傅徵天對自己的感情,傅徵天真正行動起來還是讓寧向朗有點措手不及。
跟傅大BOSS談戀愛,想想就壓力很大啊。
傅徵天並沒有更進一步,他的忍耐力和自製力向來很好。
寧向朗還太小,傅徵天不想太快把寧向朗拆吞入腹,反正他等得起。
傅徵天改為跟寧向朗說話:“這次你有什麼收獲?”
寧向朗說:“收獲倒還沒有,就是跟趙老見了個麵,也見了祁老。”
傅徵天說:“祁老實際上就是寧叔的舅舅,你不考慮一下跟他坦白?寧叔那個人太固執,答應了寧家那邊,也許就永遠不會開這個口了。”
寧向朗沉默下來。
相比寧家和楚家,寧安國對祁家顯然是不一樣的,至少寧安國對祁老爺子非常感激。否則也不會讓他在出任主持工作時改名“祁天驕”,這一個“祁”字就把寧安國對祁家的感情擺得明明白白。
隻是當初有祁萬成攪局,寧安國和祁家的相認走了太多彎路。
寧向朗說:“這我倒是考慮過,不過還得再想想。”
傅徵天說:“我知道你一向都就著寧叔的意思,但他不能開口,你不能開口,不代表不能讓祁老爺子自己去發現吧?”他揉揉寧向朗的腦袋,那令人懷念的觸感讓他愉快不已,“明天我來試試。”
傅徵天要跟祁老爺子見麵了,再不對口供就要露餡了。寧向朗微微一遲疑,就把自己那天在拍賣會上幹的事合盤托出,自己能認出祁萬成的理由當然也是“聽你說起過這個人”。
當然,他沒忘記把祁老爺子告訴他的話轉告傅徵天。
寧向朗說的話,傅徵天自然不會懷疑。傅徵天說:“這倒是巧,要不是你認出了祁萬成,說不定還真被她鬧起來了。”
提起徐昭霞,傅徵天語氣帶冷。生在傅家那種家庭,早就教會了他怎麼區分善意和惡意,並不是占著你“長輩”名頭的人就一定會把你當“晚輩”來看待,為了一己之私直接跟他撕破臉的人並不少,多來一個徐昭霞,他應對起來也不會心慈手軟。
這種戾氣傅徵天並不想帶到寧向朗麵前,但他更加不想瞞著寧向朗,因為這就是他的一部分,融入了他的血骨裏麵,永遠都無法剔除。
傅徵天坦誠地望著寧向朗的眼睛:“小朗,也許李小白說得對。”
寧向朗一怔,問:“他那家夥滿嘴跑火車,什麼話兒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