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昱皇帝的禦書房很是寬敞明亮。
房裏一分為三,左邊盡陳書架,多寶格,書架擺放如同現代圖書館,足有十排之多,上麵藏書密密麻麻,甚是壯觀。多寶格也有六排,陳放著各類墨寶,畫作及一些竹雕玉雕象牙雕琺琅之類的珍玩文具等。
中間對門裏側是拚成冂字形的三張書案,牆上掛著幾種字體的墨寶以及一幅巨大的江山秀麗圖,看來這位皇帝是頗有些雄心壯誌的。
右邊則擺著幾張炕案、香幾、琴桌及椅子等。此時,那邊正坐著兩人。
饒雪空當然不會認錯皇帝,因為皇帝穿著明黃繡金龍的帝服。
但是在看清皇帝的臉時,饒雪空突然失聲驚呼起來:“啊!”
靳嘯寒被她突然一聲尖叫弄得差點就要出聲問她怎麼回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微臣叩見皇上。”他趁著叩拜的時候狠狠地瞪了饒雪空一眼。
“靳卿家平身。”皇帝虛空微托了一下手,笑道:“坐吧。”
“謝皇上。”靳嘯寒走到皇帝座下,季安年對麵落座,看了季安年一眼,道:“季狀元也在。”
“靳將軍。”季安年微微一點頭。
饒雪空是第一次見到季安年,上回柳雲薇初見季安年時,她正好魂魄回到了現代,沒有見到。看到季安年,她再次感歎大昱朝是美男朝,男色密集啊。不過對於她來說,季安年卻不是她所喜歡的那一類,她向來喜歡粗獷有男人味的,而季安年卻是俊秀型,身形纖瘦。不過,她一眼就看出來,季安年有幾分與莫之競相似的氣質,或許正是柳雲薇最喜歡的那種類型。
而她腦子裏同時閃過之前見到李公公時的那種感覺,季安年是個什麼樣的人,此刻是什麼情緒,她竟然一清二楚!
季安年強烈嫉妒著靳嘯寒。
她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是不免多看了季安年兩眼。
而靳嘯寒發現她一直盯著季安年看,心裏就突然想起來,要說救了丹陽侯老夫人的,是她,原本該與季安年訂親的應該是她才對,但是現在卻讓柳三小姐得了這門親事,不知道她是不是心有不甘?或許說,她就是喜歡季安年的?
靳將軍這邊心裏思緒翻騰,饒雪空卻已經將注意力從季安年身上移開,轉到皇帝身上去了。
她一進門時為什麼那麼驚訝?那是因為皇帝長得跟她的一個熟人一模一樣!這個熟人就是她在現代的司令師父!
若不是因為那一身的龍袍,那長頭發,饒雪空就得撲過去了。不過,她現在的確是撲過去了!
靳嘯寒大驚,正準備要奔過去,卻見她隻是飄到皇帝背後,微彎著腰低頭看向皇帝的耳後。
他按捺住,好在自小習慣了情緒不露,倒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妥來。
饒雪空為什麼要去看皇帝的耳後?因為她的司令師父右耳後麵有一顆小肉痣,她想看看皇帝有沒有。
這一看她頓時失望了,皇帝沒有。
皇帝應該不可能是她的司令師父,司令師父在現代活得好好的呢,每半年都會有一次詳細的全身檢查,他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可是看到長得跟司令師父一模一樣的,她的眼睛還是立馬就濕了。記憶裏,司令師父正低低地說:“小雪空啊,走好。”
司令師父……
靳嘯寒忍不住皺眉。
這女人站在皇上背後掉眼淚是什麼意思?看她癡癡地看著皇上的模樣,該不會她死前是皇宮裏什麼人吧?是皇上的女人?妃子?
這個假設讓靳嘯寒頓時汗毛直豎。
“靳卿家。”皇帝已經叫了兩遍了,靳嘯寒沒有聽到,季安年挑了挑眉,失神的靳嘯寒,可是難得一見。
倒是饒雪空聽到了,瞧他望了過來,淚眼婆娑中正對上他那驚疑的目光,頓時一怔,倒是從悲傷的想念中回過神來。抹了抹眼淚,她朝他走了過去,用食指推了推他的臂,“皇帝叫你呢!”
靳嘯寒壓下心中的驚疑:“皇上,臣在。”
皇帝卻好像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看向季安年道:“季卿家可瞧見了?朕的這位征南將軍估計正為征南軍的事愁得腦袋都大了呢。”
季安年溫聲道:“靳將軍天縱奇才,就算有愁,也不過暫時。”
天縱奇才,在皇帝麵前這麼誇別人,這是善意嗎?饒雪空下意識就看了一眼皇帝,看來天子就是天子,她能感覺到皇帝此刻沒有殺心,甚至沒有惡意,但是太清晰的就感受不到了。
饒雪空在剛才感覺到季安年的情緒時就驚覺到自己的確是突然有了這種能力,算不算是開了小外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