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被深深的埋在皮毛堆裏,聖殿騎士裝甲、鍾山和巨大的聖書典正整整齊齊的擺在一旁的板條箱上。
放在最上麵的還有一張紙條。
雖然說賽達斯上的文字比鬼畫符還要鬼畫符,但在主神的大能之下,聖書典的扉頁自動翻開,顯示出了這些文字的含義。
“表哥,凱蘭陛下的傳令官來到這裏找過你。暗裔從昨夜開始動向有異,國王、洛根公爵和灰袍守護者急需你參與他們的會議,希望你立即去參加。”
顯然在比中世紀也好不到哪裏去的賽達斯上,瑪麗安一家由於父親身為法師,母親也是貴族大小姐的原因接受了非常出色的教育,稱得上知書達理。
貝爾食中二指一錯,將紙條碾成碎末,看著它們飄落地麵,然後自燃消失。
“這不是比之前還弱了嘛……”
如果說身體的損傷還在可以接受的範疇內的話,那魔道一途比起之前來說就完全廢掉了。能控製的魔能總量和精密程度都受到了削弱到不如原本的十分之一。
為了測試自己,貝爾本來打算讓這些紙末邊落下邊燃燒,連一點點都不會落地的。
“算了,反正我本來也不是靠著魔法打天下的,砸門團才是我的歸宿。”
貝爾翻身起來,確認了龍攫爪已經完全消失後換上了聖殿騎士裝甲,拿起鍾山撩開帳篷。正午刺眼的陽光讓他從生理上感到了一點厭惡。
暗裔,黑暗衍生物,被腐血侵蝕之後的灰袍守護者已經不能被視為人類,而是被永久的改變了。
按理說,灰袍守護者的壽命從入盟禮後大約會持續三十年,但貝爾並不會為此擔心,正如他不死人這個種族背景沒有被帶過來一般,這個灰袍守護者背景也不太可能被帶走。
日頭稍稍偏西,看起來剛過正午,軍營裏忙碌的聲音比之前更甚,不過劍刃相交的聲響已經基本消失殆盡。士兵們正在準備口糧,修整盔甲和磨礪刀刃,戰鬥在一天內就有可能發生,他們需要保持體力和身體狀況,不再訓練。
唯一的例外隻有瑪麗安,她正在不遠的地方用揮動那柄巨劍的方式發泄著似乎無窮無盡的精力,血氣沸騰的紅霧正從她的脖子和頭發飄散出來,蓬勃的像火一樣。
“瑪麗安,這麼開心?”
瑪麗安猛地回頭,貝爾與她對視的瞬間仿佛看到了大惡魔,隻是惡毒略少,凶厲卻要更甚,如寶石般晶瑩剔透的翠藍色眼眸此刻如同龍目,瞳孔周邊有血色的光環不斷轉動。
不過很快,這些東西都被很好的收斂起來,血氣散盡,眼睛也恢複了正常,瑪麗安隨手將巨劍刺入地麵,極有女人味的伸了個懶腰。
“你給我的那些東西太多,我有點吃撐了,稍稍活動一下而已。”
不知為什麼,貝爾總覺得這句話很曖.昧。
“快去見國王他們吧,表哥。”
瑪麗安走到貝爾身邊,帶著笑容。
“嗯,那你自己小心,決戰在今晚就有可能爆發,你要保護好卡沃,一旦戰況陷入危機就立即脫離戰場,回洛澤林做好準備,我可能會去找你,不,應該是肯定會去的。”
瑪麗安的臉色立即就變了:“戰況陷入危機?哪怕有你和你的船在,哪怕還有灰袍守護者在?”
“給你的那些藥都準備好,另外盡量穿多些把身體牢牢遮住,還要隨時用繃帶蒙住受傷的位置,如果說濺到皮膚上的腐血不會引發瘟毒的話,那濺到傷口裏的腐血就肯定會了,那些藥能不能治瘟毒我也沒試過,一定要小心點。”
貝爾抱住瑪麗安,作為獨生子的他難得有個可靠的親人可以讓他傾注一下這種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感,就算是劇情安排的也一樣:“阿米爾家族多災多難,你們都要保護好自己,我向你保證不管這一戰戰局會如何糜爛,明年你就會聽到瘟潮結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