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朝著那男童看了一眼,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隻黴鬼正黏在男童的身上,正加緊地吸著他身上少的可憐的運氣。我手一揮,對著那黴鬼喝道:“滾!”
“你不要傷害東哥哥!”
也不知那女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撲到了男童的身上,張開雙臂緊緊地護著他。我沒有多餘的動作,跟那女童對峙了一會兒,也不知是受了什麼蠱惑,用念力卷來一筆錢正想塞進女童的手裏。隻是,被我捏在手上的錢在我看到之後自己也愣住了,那不是他們人會花的錢,而是冥鈔。我才想起自己是陰司,即便我拿來的是他們用的錢,一過我的手也會變成冥幣。
我沒有把錢塞到女童的手裏,而是迅速地離開這個地方,然後飄去了小黑被騙的地方。
我站在門外,看著眼前這一座院落式民宅,已經起皮的黑漆木門上貼著兩張門神隨風起起伏伏的搖曳著。
汪汪汪——
裏麵傳來幾聲犬吠,狗長著的是陰陽眼、乾坤鼻,所以我一出現出現就被它敏銳的發現了。手推了下門,門卻沒有被推開,一股阻力在抵擋著我的力量。門神並不在,那會是誰?
頂著那股氣流,我還是飄了進去,正打算進正堂卻看到屋簷下貼的密密麻麻的黃符紙,歪歪扭扭的字根本看不清寫的是什麼。我隨手卷起一陣風,那些符紙就從房梁上被卷下來呼呼地朝著正堂內偌大的“奠”字直撲去。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雖說陰間與陽間有規定“玄陽不落,陰司不現”,可這家的戶主劉天寶是壽終正寢,如此阻撓我們辦事,即便是我們把人都抓下去也不為過。
我如此一行,拴在牆角桃樹上的那條土狗吠得更凶,扯著鏈子露著獠牙向我撲來。我一扭頭看了它一眼,它看到我的血瞳立即嗷嗷的退回到自己的窩裏再不亂吠了。
緊跟著我飄進去,剛想尋覓下那生魂的藏匿處,卻不知從哪冒出一個黑影,直直的朝我衝過來,抓著我的手將我拉到偏廳的柱子後麵。我還來得及多想,就被他扯離靈魂狀態變成實體一下子摔在地上。我沒有感覺到疼,因為我沒有感覺。
我兀自看著抓著我的手,一個人的手,一個肉呼呼的小手!
這個人不但能看到我,還能在我沒有發覺的時候一把將我抓住,還能將我從扯離靈魂狀態!我掙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手絲毫不能動作,這怎麼可能!我身上陰氣極重,但凡碰到我的人魂魄都會被這陰氣所衝撞,輕則三魂七魄離體,重則魂飛魄散,即便是修為極高的道士都不敢碰我。順著胳膊朝著這人看去,卻隻見一個約摸八九歲的男童。
“噓,不要說話,他們來了!”
男童隔著柱子在外麵張望著,跟著轉身看向了我,“姐姐,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片刻的呆滯後,我很是防備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男童黑黝黝的瞳孔滿是懵懂,他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鬆開了我的手卻伸向了我的眼睛。“哎,姐姐,你的眼睛為什麼是紅色的?”
在他的手摸到我的眼睛之前我一下子跳開了,努力在腦袋裏翻閱了一下劉家的資料,劉天寶隻有一個兒子跟一個老婆,這孩子是他的兒子。今天剛好是他九歲的生日,九月初九,九陽七陰,今日是這男童的極陽日,陽而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