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著就好(1 / 1)

大夫走後,潘以安才躊躇不定地走到慕晚的麵前。此時小玲正送了煎好的藥過來給慕晚喝。

“那個,”潘以安望向慕晚的眼神有點猶豫,不過他還是以堅定地語氣對她道:“今天的事情可能隻是一個意外,與你的身體沒有任何的關係……那個大夫說了,你的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沒有好很多,但也沒有變壞……真的,不是因為你的身體才讓你暈倒的……”

可能潘以安自己也覺得這個話的可信度太底,因此越是想要強調自己所說的,好讓慕晚相信,也讓自己相信。

慕晚小心地端著那碗還很燙的藥,輕輕地吹著氣。一邊吹著,一邊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鬆自然還帶著一點微笑道:“父親,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嗯?”被慕晚這麼一問,潘以安愣了下後忙也笑道:“當然高興了,為父當然高興了……”

“那父親還不趕緊去吩咐廚房做些女兒愛吃的菜?”慕晚像是有點嗔怪他道:“女兒這累了一天,肚子早就餓了呢!”

聽到慕晚這麼說,潘以安本來心中那沉重的壓力突然間好像消失了。有點佝僂的身子也不由得直了直,臉上那一家之主的氣勢馬上便代替了之前的擔憂和沮喪。

“小玲,”潘以安的語氣裏明顯得有了某種力量,“快去讓廚房做些好吃的!”

“是!”小玲雖然對小姐的這一切覺得奇怪,但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對老爺提出什麼質疑,應了聲後忙跑了下去。

潘以安現在便笑嘻嘻地站在床邊,對正在喝藥的慕晚道:“玉盈,你可把為父給嚇死了!為父還以為你回來一定又要哭哭啼啼,不吃不喝呢。為父看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才算放了心……”

“父親,”慕晚把碗裏的藥喝完,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父親。她的眼中少有的有一種希望的光茫,那種清澈而又帶有某種溫柔的眼神讓潘以安都愣住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的女兒有過如此讓人振奮的眼神。玉盈從小便體弱多病。她的母親也是因為這個病而早早地過世的。本來玉盈還算活潑,可是自從她的母親去世之後,她便認為自己也會和母親一樣早早地離開這個世界,因此日漸變得消沉,漸漸地人更加消瘦和沒有生氣了。

“女兒從之前那一暈倒中悟出一個道理來,”慕晚對潘以安道:“女兒覺得,不管女兒能活多久,隻要能陪在父親身邊,讓自己開開心心地和父親開開心心地度過活著的每一天,也不枉女兒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好,好,好,”潘以安眼裏不禁含著淚。他為這個女兒操了多少的心他自己是最清楚,卻又不敢讓自己的女兒知道,怕女兒知道後會更加地消沉,以為自己是父親的負擔。如今能聽到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兒總有一天會長大,會理解自己的。

慕晚把藥碗放在床頭邊的凳子上,伸出手來輕輕地握住了潘以安的手。那手已然粗糙了,手上已經沒有了肉,隻有一層包裹著骨頭的皮。那皮也皺得不成樣子了,好像經曆了很多的磨難,早已滿是風霜。

“女兒讓父親擔心了……”慕晚哽咽著,拚命忍著眼淚,可是淚還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後落了下來……

“玉盈……”潘以安也被慕晚弄得落下淚來,一邊安慰她,一邊忙著擦自己臉上的淚。

隻有慕晚的心裏知道,她不僅僅是對潘以安說的,更是對自己已經去世的父親說的。老天讓她活著,她一定要替自己的父親報仇!而那個仇人範學臣,她要讓他付出幾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