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的話讓慕晚不禁一愣。她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時候,仍然讓她感到惶恐和不安。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能讓陸知不那麼震驚和害怕。
是的,她竟然會擔心陸知會害怕。若是陸知接受不了她這樣的自己,那她該怎麼辦呢?同時她又想,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擔心呢?她難不成還想著讓陸知接受自己嗎?
陸知一直看著慕晚,那期待的眼神讓慕晚更加地覺得羞愧。
她低著頭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這個身體是屬於潘玉盈的,但是身體裏跳動的這顆心卻是屬於慕晚的。”
最終她抬起頭來看向陸知。不管陸知有什麼樣的反應,或者說他會有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應該坦然接受才對。這本就是她自己應該承擔的是不是?
陸知的臉上既沒有驚訝的表情也沒有吃驚的表情,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一樣。臉上平靜的讓慕晚覺得自己好像隻不過在跟他說一件無關的小事情。
“你,”慕晚不得不開口問道:“你不吃驚嗎?”
陸知微微一笑道:“還記得有一次你在墓地那裏碰到一個黑衣人嗎?”
“黑衣人?”時間有點太長,慕晚不禁使勁想了想。
“因為天氣太晚,你們那晚並沒有回到京城去,而是在河邊的小木屋裏,”陸知看著她繼續道:“當時你還想讓他幫你殺掉範學臣……”
“我知道了!”慕晚一下子想了起來。她打量著陸知道:“你怎麼會知道?莫非,”慕晚有點吃驚地道:“那個黑衣人就是你?”
“是的。”陸知點頭道:“我那晚一開始隻是想跟著你。先是在墓地聽你對慕丞相說了所有的一切,然後又斷斷續續地聽你親口對我說了一切。那時候我真的是很吃驚,心裏除了對你的同情,並沒有其他。”
“那你,”慕晚不由得問道:“為什麼現在才問我呢?”
“後來我一直覺得這件事情若是主動提起對大家都不好,”陸知有點無奈地道:“我有時候也會刻意回避。有時候想起你前世與範學臣在一起,心裏又會非常的不舒服。”
“這是你時常對我陰晴不定的原因嗎?”慕晚追問道。
陸知無奈地一笑道:“也許吧。”
“你別想太多,”慕晚勸陸知道:“若是我換成你,一時也是難以接受的。不過你放心,我並不會呆多長的時間,等範學臣死了,我肯定會離開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地待潘玉盈。”
“你怎麼知道你肯定會離開?”陸知盯著她問道。
慕晚苦笑道:“我活著的唯一使命便是報仇。等仇報了,我還有什麼理由仍然霸占著潘玉盈的身體呢?到時候不離開,又等著什麼時候離開呢?”
“你,”陸知還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喜兒突然進來道:“主子,魚兒上鉤了。”
陸知看了一眼慕晚道:“好戲開場了。”說完,便跟著喜兒離開了。慕晚聽到陸知這麼說,也趕忙起身,隻是她剛坐起來,便感到了一陣頭暈,隻得又躺回到床上去。
“小玲,”慕晚大叫著。
小玲忙跑了過來,問道:“夫人,什麼事?”
“扶我起來。”慕晚對她道。
小玲看了看她道:“夫人,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呢,現在不能起床。”
“那你知道陸知他們去哪裏了?”慕晚問小玲道。
小玲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
“唉,”慕晚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她還是很快強撐著讓小玲把自己扶了起來。其實剛才陸知明明應該帶著她的,可是偏偏自己倒是走了,這更讓慕晚心急。如果好戲來了,她卻看不到,豈不是會有遺憾?
好在慕晚隻是有點有氣無力,在被小玲攙扶了一段路之後,便感覺好多了。到了翠香樓的門口,慕晚問那看門的,陸知去哪裏了,那看門的竟然說不知道!
“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吧。”見慕晚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小玲忙安慰她道:“我們先回去等著,姑爺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