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恨(1 / 3)

國海大酒店,豪華的總統套房內,敞亮的光線,華麗的客廳,齊若雙靜靜的坐在沙發內,手中舉著一杯紅酒,漆黑的眸子透過玻璃杯中的紅酒看見了一層層深色的光暈,晦暗,迷離。

沙發的對麵坐著深夜的訪客,一身白色的休閑裝,青春肆意的臉,是那樣的熟悉。仿佛他的到來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如同在國海大酒店的不經意間相遇。

安安,歐陽安安,那個展現著青春的男子,那個成為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那個毀了她希望的人。

齊若雙的視線透過紅酒杯的杯沿向歐陽安安望去,入目的卻是他那張緊抿的唇,單薄,紅潤,具有光澤。如同午夜中的魅惑,帶著層層的迷離。

齊若雙承認,對麵的男人很誘人,有著成熟的思想,狠厲的手段,青春的麵容。那樣的男子,有著陽光般的溫潤,卻僅僅止於外表。

齊若雙不知道對麵的男子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麼意思。他們靜靜的相對而坐,甚至找不出語言,齊若雙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麼。齊若雙在等,等歐陽安安表明他來的目的。她的耐心十足,甚至可以說是死寂的保持著沉默,如同那一個個安靜帶著悲傷的夜,她靜靜的處於其中。

手中的動作輕動,杯沿劃過齊若雙的唇,唇齒微啟,紅色的液體流入口中,舌尖微動,極致的誘?惑卻似毒藥一般讓歐陽安安的目光微微迷離。

歐陽安安的心有一瞬間慌亂,像是平靜的湖麵落入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不可控製般的蕩漾開來。

歐陽安安緊抿的唇微微輕啟,唇內的齒卻無意識的落在下唇,輕微刺痛。

莫名的情緒從心底一升而起,道不清,說不明。

歐陽安安一站而起,留給齊若雙一束複雜的目光,起身離開,由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看著歐陽安安狼狽而逃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齊若雙的心裏說不出的怪異,如同不懂歐陽安安為何而來,又為什麼匆匆離去。

夜靜,無言。

輕輕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齊若雙收起心中的怪異感覺,放下手中的紅酒。轉頭看向來到自己身後的西子,卻被西子燈光下折射出層層光暈的酒紅色長發刺了眼。

“他就這樣走了,什麼都沒說嗎。”

西子走到齊若雙身側,挨著齊若雙在沙發上坐下,伸手取過沙發前桌上放著的玻璃杯,拿起紅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

舉杯,將紅酒一口吞入喉間,紅色的唇卻在紅酒的滋潤下具有誘人的光澤。

“嗯。”齊若雙輕應,讓自己整個人靠在沙發裏,思緒卻開始飄遠。“也許我也不需要他說什麼。”

“我今天去看歐陽陌,突然覺得那個老人除了精明,能幹,睿智以外,還是一個孤寂的老人,為了歐陽遠超和歐陽家族的事業,他承擔了很多東西。我突然有些羨慕歐陽遠超,他可以肆意的放蕩,身後卻有著歐陽陌不斷為他著想,歐陽遠超其實很幸福。”

“離開歐陽陌那裏,我接到了濮陽的電話,我讓他和唐東桐分手,我會給他光華一區建材商的名額。他沒有考慮,拒絕了,我還是給了他的公司一個項目。我覺得唐東桐運氣很好,夜北很喜歡她,為她付出所有,不惜傷害我。濮陽也喜歡她,可以放棄事業,你說唐東桐是不是比我幸福。”

“我打電話去醫院,夜北還是老樣子。我一直在想,到底他什麼時候才能醒,我不斷告訴自己我喜歡他,為他付出那麼多,一定要堅信他可以醒過來。可是我還是害怕,他如果醒不過來怎麼辦。如果他醒過來了,還是喜歡唐東桐,我該怎麼辦。”

“上次去夜店,我遇見了個男子叫項擎,他有著夜北身上的味道,我和他發生了關係,最後狼狽而逃,今天我又遇到了他,仿佛有那麼一刻我又看見了夜北,項擎說小姐我們是不是認識,隻有一句,那刻我就心動了,盡管我告訴自己那是假象。”

西子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絮絮叨叨著,清澈的聲音在空氣中不斷來回的飄蕩,隱隱帶著無奈的傷感。西子知道,她需要一個傾聽者,這個人就是齊若雙。她不需要齊若雙回答什麼,她隻是想說,而齊若雙隻用傾聽。

“我一直以為,我喜歡夜北,我為他逃學,打架,流產,嗑?藥,都是因為無奈,我一直以為我的生活不可以選擇。我總是認為你很懦弱,你可以不選擇回到齊氏家族,你可以躲避別人的算計,後來我才發現,不是你懦弱,而是你沒得選擇,身不由己。”

西子閉上眼,掩去眼中的歉意,如同那天不經意間聽見了林浩和齊東亭的通話,原來人隻要有在乎的東西就會有弱點,當身邊的人做出了選擇,隻剩下齊若雙時,她能選擇的路就隻剩下了一條。她其實比齊若雙更加幸運,她如果選擇當初不愛上夜北,她的生活就不會那麼黑暗,可世間沒有如果,但她當時至少是有選擇的。

齊若雙和她不一樣,當林浩聽從了齊東亭的安排,當齊若雙身邊的人都留下她一個人時,注定了齊若雙無力掙紮,也不知為誰掙紮。西子很想對齊若雙說聲對不起,正如她的背叛,她甚至不知道該解釋什麼,也許有一天,在齊東亭和齊若雙之間有矛盾分議時,她能選擇的隻有齊東亭。隻因為一開始在夜北和齊若雙之間,她就選擇了夜北,投靠了齊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