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沒有烏雲的天空奇異的下著小雨,似乎上蒼在為下方城市中的人們流淚一般。而那些人,對自己即將到來的殘酷命運並不明了,或如常嬉笑怒罵或麻木,又或因一天的順暢而欣喜。
高空中,虛空立著一行人。
獨立其間的血眸少女很是醒目。
隻見血眸少女張開了雙臂,似擁抱殘陽一般。一股力量自她身上噴湧而出。她身後下方的海水,似應和她一般,張牙舞爪的咆哮著,將自己的浪頭狠狠砸向海岸線。
終於,那束著血眸少女發絲的皮帶在‘啪’的一聲細微聲響下,斷裂開來。那少女原本隻在陽光反射下,才有些隱隱發藍的發色瞬間變成海水一般幽深,似有巨獸一般的恐怖深藍。長發被力量鼓起,似被狂風猛吹,糾纏的張揚著,讓少女看起來就似傳說裏邪惡之徒中的大能一般。
那力量那吞噬一切生命,隱隱帶上不詳毀滅之感的力量,讓她身後的幾人臉色巨變,冷汗有些控製不住的淅淅瀝瀝著。
咆哮的海岸線在那力量之下,猛的翻身上了海岸線。百米多高的黑色浪頭沸騰著,無數妖魔鬼怪張牙舞爪著。衝撞!吞噬!浪聲震天響!殘陽隻在天邊餘下一抹血色,昏暗的光線下,黑色浪潮飛速蔓延,將它們麵前的一切撕裂!吞沒!慌亂的人群,哭嚎、尖叫聲在這世界即將沉寂之時響起,穿透雲霄,將下方安詳的城市生生變成人間地獄!
很快,黑色將所有燈火吞噬,之餘下怒吼的海浪。被哀嚎聲嚇得遲疑著的月慢慢升起,月光下隱隱約約勾勒出影子的叢林山丘,很快便被波光淋漓取代。待海浪怒吼漸漸遠去,四周漸漸沉寂下來。憤怒巨浪離去,溫柔的海浪上來。它輕揉的拍打礁石,發出另人感到安逸的水聲。
輕柔的水聲此刻並不能讓上空的眾人感覺安逸。他們冷汗如同滲水的岩石,讓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當血眸帶著不詳的紅光注視過來時,於曉茹仿佛從噩夢中被驚醒一般,滿目驚惶的看向了血眸。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些人沒有吃過人肉……”於曉茹畢竟沒有直麵過末日後幾年的鮮血淋漓,她被少女的手段給嚇壞了。直接毀滅一個島的生命,怎麼可以這樣?經過末日,不是應該對生命充滿善意,對環境、資源發自內心的熱愛著,想方設法的保護嗎?於是,略帶指責的話語脫口而出。
少女滿帶惡意的看著於曉茹,以任何人都聽不到的細小音量在小姑娘的耳邊說著,“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我們是受了詛咒的生命,我們食用自己的親人,我們從人類血肉得到活動與思維的力量。我們的本質便是殘暴的能量掠奪者,你怎麼會認為活死人會是熱愛世界的呢?”血眸中悄悄的閃過一絲哀傷。
那撕開圓潤的表麵,血淋淋的內在讓於曉茹愣了愣,旋即反駁,“一切不是都過去了嗎?你看,這裏沒有人吃人,這裏鳥語花香,這裏有法律、有規則,這裏……”
“但同樣沒有父母長輩,沒有朋友,沒有姐妹。”少女勾唇角,溢出些苦澀,旋即被惡意代替,“你看,為什麼我們的家鄉會變成那樣,而這個位麵的人卻如此‘富足’的生活著?擁有親情,擁有朋友……如此富裕,卻半點不懂珍惜,你不覺得不公嗎?你不會不甘嗎?”少女視線掃了掃小姑娘身後麵色各異,卻還沉侵在驚恐中的皇帝與皇子們。
順著少女的視線,於曉茹轉身看了看驚恐中喃喃自語著‘山呢?城市呢?’的眾人,嘴角勉強的牽了牽,“怨著不甘又怎麼樣?我們的世界已經變成了那樣。逝者已矣,向前看才是對自己生命負責任的做法。再不甘,難道把這世界毀掉,就會甘心了?難道就不怕自己的兒女後代問自己,花是什麼東西,草是什麼東西嗎?”
這話一出口,於曉茹便心道壞了。
也不知她話語中哪裏刺激到了少女,隻見少女麵無表情著,血眸中視線淩厲,瞬間周身力量大放,厚重的力量讓於曉茹感覺自己是在深海中一般,被水壓給擠壓著。
猛的,一根水柱自海中衝出,筆直向上,對準於曉茹,凶猛的衝擊過來。
那水柱直徑近百米,還未近身,水柱快速活動帶來的狂風就已經讓於曉茹站立不穩,順著少女托她虛空而立的力量倒了下去。眼看水柱越來越近,於曉茹害怕的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