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橋作品」※※※※※※※※※※※※※※※※※※※※※※※※※
(156)「極道淵源」
視線從蒲家村的海港間放眼望去,整片海洋已看不到水天一色的蔚藍。海麵上的紅藻仍在不斷的聚集並蔓延,隨著遠處一浪浪高出海平麵的潮水湧動,就像一片又一片大麵積陰紅色的新生陸地,正逐步沿著四麵八方朝向海豚灣地區吞噬過來。
陰霾的天空裏變得更加渾濁,細雨如牛毛隨著涼風瑟瑟,若有若無般的滲入每一個毛孔。海港空場間遍地醒目的血汙殘肢,海風中浮動的腥氣也變得越發濃重。會使人會產生一股從頭頂緩緩刺入腳底般的涼意,那是種接近崩潰般的迷茫和心寒。
蒲牢的身後跟著藍光虎“藍猛兒”,他將握著神斧的手臂背於身後,眼望向錦衣客“小七”等人,語聲持重的幽幽開口問道:“諸位拔刀相助,蒲牢感激不盡,我代表家父和蒲家的全體村民先行謝過了。方才眼見你們幾位所施展的玄術殺法,是以天地間五元素為修煉元魂的載體,薈萃道法與佛法之大乘精髓,各自塑成修煉者精神和信念的方向。
這等玄術絕非塵世間凡夫的武道範疇,而且從肢體的運用和心術能力的強度修為上,已然步入了形隨意轉的化境。堪稱可以列於人鬼之上、神魔之下的神界玄功修為了。看似是天地玄門的鬥神‘天魔’與蠻荒‘龍祖’仙去之時,遺落在人間昆侖山脈失落地帶的血殤殺法!不知蒲牢剛剛所言可對否!”
聞聽蒲牢之言眾人皆為動容,錦衣客“小七”眼中閃出一抹光彩,目光與身邊的八鳥和九猿對視了一下,隨即小七邁前一步拱手道:“在下七蝠,是昆侖山修煉‘海王殤’一脈的玄武者。我們幾人皆是同出鐵燕堡一門,現為唐皇神武殿鬥戰武士之職。此番公幹途徑海豚灣,見此地突發了怪異之變,出手相助也是分內之事。剛剛聞聽閣下所說之言,那可是我鐵燕堡玄功修煉者秘傳之事,不知這位蒲牢仁兄你是怎會知曉的!?”
蒲牢卻沒有直接回答小七的問題,他仍舊麵無表情的樣子,目光卻是略顯沉重的凝眉望向遠洋,幽幽的似在感悟著天地雲海道:“好,很好!幾位能從昆侖山走出來,想必不論在自身的天資,還是與後天的靈性、修煉的信念和意誌上,都應該為世間少有的人才!”
“過獎!”
錦衣客小七再無二話,他那線條明細的嘴唇,緊閉的已如一道石縫,沉思間呻吟的目光再度審視著蒲牢。
一旁的“九猿”愕然的樣子,也是圓睜著雙眼看向蒲牢。清秀的“八鳥”更沒有言語,卻是略帶些警惕的目光,冷冰冰的暗自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
蒲牢毫不在意眾人的反應,隻猶自幽幽的繼續說道:“盤古初分天地之時,碧海青天之內,本無屠戮滅魂之法。奈何自然萬物自生成皆有其先天的屬性,自從無極乾坤分化出了星宿、大陸與海洋,思維中分析出了日升月落的對應,清者自清而升華,濁者自濁而墮落,這天地間的仙靈與惡魔也就隨之產生了。
早在混沌分割而開的最初時期,靈魂物類的意念還是黑白分明的。都把那些屠戮蒼生的魔之殺法名喚為‘咒’;而仙之征戰殺法則謂之‘殤’,專門用來對付邪靈與狂魔的‘血手殺殤’除魔之法。
古時的仙靈本為催生促長萬物生息之魂,不欲針對世間的靈魂、哪怕是最為肮髒齷齪的惡靈,施以血煞殺伐的手段予以滅絕。但是隨著後來天地間神與魔的出現,以及二者之間意念信條方麵的逐步分化與明朗,於是每隔千年之大限時日到來之時,天地間水火不容的神鬼之爭,也就在這個世間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在場的眾人聞言自是紛紛動容,屏住呼吸的聽著蒲牢繼續講述。想不到突然橫空落下海港的蒲牢,此刻竟像是位傳道的法神一般,口中一連說出了這般玄而又玄、簡直令普通人摸不到頭腦的言語。
而此時那位半瘋的老六,卻仿佛已有點奈不住性子了。老六還頗顯不耐煩的猶自撇了撇嘴,似乎對於蒲牢的講述完全聽不進去的樣子。但老六卻也是不敢大聲的喧嘩,隻是悄悄的側回身憨憨的竊笑著,朝向緊貼著在龍一身旁的“小六”招了招手。
瓷娃娃小六見老六招呼自己過去,於是大眼睛眨呀眨的看了看龍一,隨即牽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去了老六的跟前。
龍一安靜的站在一旁,他在繼續傾聽著蒲牢的講述。而老六和小六爺孫兩個,則是各自的蹲在了地上,就像兩個同齡的小孩子似的,偶爾會露出嗤嗤傻笑的神情,小聲耳語的說起了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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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頗為感懷的目光,幽幽掃視著整個海灣,長歎一聲的繼續講述道:“後續人界之內所衍生的道教與佛法,皆在揣摩和效仿追尋上古仙靈們的品行、與萬物生息的信念之餘,為了對付那些複活在世間的邪靈與魔鬼,同時也開始了修煉仙靈們留下的血殤殺法。並且曾欲圖使用摻雜一些魔界的‘凶咒’,來提高仙靈血殤殺法的強度與變化的手段,力爭用來化解並降低塵世間惡魔衍生的概率......但是貌似效果卻並不那麼理想,逐漸隨著歲月的變遷,反倒使得本為純粹的仙靈血殤之法,被雜糅進了魔域的一些‘凶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