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下一刻,麵門竟落下一記重拳!
嘭!
“嗷!”
男子麵部塌陷,重心不穩栽倒在地,一顆白牙夾帶鮮血飆出。
“顧溟,你竟敢……!”
周圍劍仆聽聞動靜,忙簇擁上來,將顧溟兄妹包圍。
地上男子,乃是他表姐夫白渝,剛入贅顧家不久。
顧溟一把拉過顧翎,怒喝:“白渝,你好大的狗膽!我是顧家嫡子,你入贅我顧家,寄人籬下,見了我為何不跪!”
“哼,顧家嫡子?你真當你還是當年那個少主麼?”
白渝捂著口鼻起身,麵露不屑。
“你現在修為盡失,凡人之軀,有何可懼?更何況你弑父篡位,對顧家已無價值,我今天就替長老們清理門戶!”
話音剛落,一名劍仆已然上前,劍鋒直指顧溟麵門!
怎料顧溟僅是一個偏頭避開劍鋒,拳如閃電,狠擊劍仆腋下,趁其手麻奪劍,而後劍光閃過,那劍仆脖頸已多出一道血痕!
其餘劍仆忙提劍,蜂擁而上。
然而這樣的速度,與方才的暴雨又怎能相比!
無數劍風斬出,劍仆接連倒地,顧溟周身仿佛被覆上了結界,觸之即死!
待最後一名劍仆倒下,顧溟仍如戰神般佇立,劍鋒被鮮血染紅,身上卻無一絲血跡。
他緩緩抬頭,瞟向白渝,眼眸滿是殺意。
白渝哪見過這種場麵,嚇出一身冷汗,但還是故作鎮定:“……劍技再強又有何用,還不是隻能當一個劍仆!你表姐前些時日剛剛步入禦氣九重,正為了衝擊照神境準備,你不敢殺我!”
誰知話音剛落,一道寒芒已置他側臉,幾縷斬斷的發絲隨風飄散。
“滾!”
白渝驚慌不已,奪門而逃。
可臨走前仍不忘放狠話:“你也就欺負欺負我這個凡人,你不能修行,看我叫長老會親自來殺你!”
……
待白渝背影消失,顧溟才如釋重負地長舒口氣,顧翎再忍不住,一頭紮進顧溟懷中,不一會便傳來輕聲的嗚咽。
顧溟知道妹妹心中委屈,可那些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目光所及,皆是屍首,更讓他倍感無力……
父親遇害,顧溟修為盡失,顧翎不得不承擔起女主人的責任。
操持家事並非易事,她一個年僅十六的花季少女,仆人看不起她,顧家其他人更看不上她。
就連哥哥,也終日被修行和罪名困擾,幾乎沒有與她促膝長談的時間。
“哥……”顧翎抽泣著抬眼:“家裏還有些銀兩……我們離開顧家吧,去外地某一條生路……”
顧溟歎口氣:“那可是要受苦……”
“翎兒不怕吃苦!爹爹說了,隻要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哥,你帶翎兒走吧……”
顧翎哭腔微顫,雙臂抱得更緊了些。
顧溟心頭一顫,險些沒忍住湧上的淚水,無數畫麵閃過腦海……
母親走時,是父親將兄妹倆摟在懷中。
父親走時,是哭成了淚人的妹妹站在他身後。
他修為盡失,也是妹妹主動挑起梁子,讓他得以安心修煉。
這些年的日子很苦,可他們未曾想過放棄。
隻因他們知道,不論何時,自己都不是一個人。
……
不……
還有機會,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顧溟深吸口氣,命下人將顧翎帶去歇息,轉身跑回自己房間,從枕頭底下,翻出那張壓得皺巴巴的銀票。
這是他先前花了好大功夫攢下的錢,本是作為應急之用。
是時候用它放手一搏!
“七日之後,卻邪神墟開啟,那將是我最後一次機會!”
顧溟咬緊牙關,輕攥手中銀票,腦海中浮現妹妹的眼淚,以及父親曾對他說的。
“倘若有一日,為父不在了,你作為長兄,一定照顧好翎兒……”
父親,翎兒……
顧溟眼眶通紅,瞥向窗外。
若這次,能平安歸來。
定不讓親人,再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