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進醫院到躺倒病床上,再到和他說話,也最多不過半個小時,居然有鬼在燕炆煜的眼皮子底下作亂,而且看這架勢是衝著他來的。
燕炆煜定定的看著那具屍體,看不出什麼表情。他從懷裏掏出隱身符,“走吧,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他走出樓梯間,直直走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喂,老兄!我沒有隱身符啊!”燕炆煜頭也沒回,“你不用。”我摸鼻攤手,好吧,我不用。的確,做這行做久了,很多時候都偷偷摸摸的,我已經習慣走路都走監視器的死角處。
燕炆煜就不同了,他向來喜歡光明磊落的走路,不屑於和我一樣偷偷摸摸。沒想到這次竟要用上隱身符,真是造化弄人,奇怪的是、看著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氣裏,我竟然頭一次沒有幸災樂禍。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從現在開始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供。”TVB劇還是這麼一板一眼,犯罪嫌疑人個個都陰險無比。我躺在沙發,耳朵裏聽著無聊的電視,腦子裏卻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也不能說全然沒有收獲,看情形蘇放一定是知道殊鏡,不然就不會斬釘截鐵的不願幫忙了,隻是他到底有沒有認出我是燕家人呢?
按今天夢境裏麵殊鏡所說,她應該被關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難不成是祖陵?可是祖陵也沒見過有什麼塔啊,真是頭大了。我把見蘇放之前收在乾坤袋中的定魂符拿出來貼身帶著,管他殊鏡蘇放呢,我先睡個好覺再說。
一覺睡醒,天已經大亮了。馬馬虎虎的打整一番,揣上乾坤袋出了門。我揉了揉肚子,被踢的地方還隱隱作痛,那丫頭腳力可真大,也不知道吃什麼長的。還好我身體底子不錯,不然昨天就不是假吐血了。我看了看課程表,今天上大課,馬克思啥的,在階梯教室。嘿、蘇放,等著給你個驚喜。
人群來來往往,我站在階梯教室門口等著,直到我換了第一百八十四個姿勢,他還是沒有出現,莫非他早就算到我會守株待兔了?沒關係,他不來不是還有蘇心麼,我就不信兩人都不來上課。等我費勁口舌終於問到外語係在哪兒上課,終於扶著我的老腰找到她的班級,看了教室一圈也沒發現那丫頭的影兒。
這是怎麼了?兩兄妹同時曠課?算了、今天不行等明天、明天不行等後天,我還就不信他們能一直曠下去。我耷拉著腦袋,回到家裏準備補個眠,半個月的瞌睡沒那麼容易補起來。
剛一蒙上被子,門外就有人砰砰砰的敲門,我鞋也沒穿,火冒三丈的爬起來,“哪個天殺的擾人清夢了!”猛地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張證件就貼到我麵前,“警察!有個案件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我驚了一驚,隨即說,“哦,等等,我穿鞋。”昨晚那個醫生不明不白的死在樓梯間,恰恰又是我的掛號醫生,不找到我頭上才奇怪。反正確實不是我做的,怕什麼。真是巧了,昨天剛看了別人被捕,今天的主角就變成了我自己。
我穿好鞋,關上門隨那兩個警察上了車。“警察叔叔,請問找我配合什麼啊?”
左麵的警察麵皮抽動,“請叫我警察同誌。”
哦……我恍然了,這個年輕警察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吧,麵上還有沒刮幹淨的胡渣,被自己差不多年齡的人叫叔叔,也難怪他不給我好臉色了。真是從小到大被“警察叔叔”這個稱呼荼毒久了,見到警察就慣性喊叔叔。
右麵年紀稍長的警察嚴肅的說,“具體情況到了警局會告訴你的。”我識相的閉上嘴。
一個人坐在審訊室裏麵,那兩個警察把我往這兒一丟就不見人影了,是在磨我的耐性麼?百無聊賴的,我幹脆閉上眼開始胡思亂想。嗯,其實蘇心那丫頭要是脾氣沒那麼爆,也是個不錯的妞,雖然比不上來得殊鏡來的美,不過至少是活生生熱騰騰的人。嗯,上上次找我完成心願的那個女鬼其實長得也還好,現在想來應該投胎去了吧,畢竟她老公已經伏法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