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心氣鼓鼓的上了岸,我轉身向下,蘇放已經生死未卜,如果水中真的有什麼未知的危險,我又怎能拖上她。
血紅的世界裏,我不斷移動身體,往潭水深處潛去。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不知過了多久,紅色慢慢變淡,逐漸的又轉為透明,仿佛之前那個血腥的驚天水浪不過是我的幻覺,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像拉開了一個新的序幕。
我艱難的移動身軀,雖說身上這層莫名其妙的保護膜能使我不受這邪水的侵蝕,可是要破開水的阻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保持著身體的平衡,打量著這潭底的風光。視線可及之處,一片光禿禿的地底,沒有一根水草,也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更不用說看見蘇放的身影。潭中景象一眼掃去幹淨利索,也沒有別的洞穴來隱藏。那蘇放去哪兒了?為何種種跡象都顯示著他曾經到過這地底?難道……難道他真的是猝不及防之下連這水的古怪都來不及發現,直接整個人被吞沒得一點渣都不剩了?
我仰頭向上望,在大約水深二三十米的水中極目望去,隻能勉強看到水麵上方有個人影在探頭張望,似乎很是焦急。要是她知道了,會怎樣?或許會想殺了我,不過這次就不是說著玩的了。
嘩!猛地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水柱如同魚雷發射般撞向我,我無力控製自己的身體,四肢張牙舞爪的想要停住這股衝擊力,卻隻是螳臂當車,眼看著就直直衝向凹凸不平的石壁,至少也得撞個半身不遂。我睜著眼看著自己一點點接近可以預知的死亡,寒氣從腳底升起,直升到脖頸。
老天、你這是在耍我嗎!我勒個去!
柔和的白光突然瑩瑩亮起,以我為中心撐起來一個圓形的傘狀物,恰巧隔在我與石壁之間,挽救了我的小命,我一頭撞在軟綿綿的保護傘上,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如同腦電波震動一般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憤怒與懊惱,“騙子!你是騙人太多所以羞愧的要自殺麼!”
小木?!他怎麼來了?
我四麵張望,清淩淩的水中一望無人,“你在哪兒?你最近跑到哪兒去了?”
“我哪兒也沒去,就在你身邊。”他的聲音稍微低了一點,語調平緩,卻仍然像是對著我的耳朵在說一般。
“在我身邊?”我伸手四處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摸到,“你個小屁孩,還不現身,你以為我有透視眼麼,又沒有別人了,你隱身做什麼。”
“哼,我才不告訴你我在哪兒呢,就要讓你猜。”他似乎很是得意,接著說,“這水底根本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不過是亂流重重,你上當了笨蛋。”
亂流重重?是說這突然炸起的驚天巨浪和猛然間又起的推力巨大的水柱麼?
“什麼都沒有?可是蘇放的衣服明明出現在這兒,而且……他很有可能是被這潭水給吞噬了,你怎麼那麼肯定?”我不解的問,心中想著小屁孩,你知道個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又突然出現,像是有預謀的一般,我去、該不會是學燕炆煜那小子上次一樣,在我身上安了個類似鷹眼符的玩意兒吧?
“哼,我就是肯定,我說沒有就沒有,你還不快點上去,再有亂流我可懶得管你了哦。要是你變成肉餅了,我還要先咬一口。說我莫名其妙,我看你才莫名其妙,居然跑到這髒兮兮的水中來,哼,要不是我幫你的話,你早就化掉了!
我摸摸鼻子,原來是他,我就說嘛,怎麼突然之間跌下水居然沒事,隨即我一驚,他能知道我心裏麵在想什麼?
“嘻嘻,我就是知道,以後你可不要在心裏罵我哦。要是被我知道了……哼、還有啊,你身邊那個壞丫頭也不好,好端端的去摸什麼花,還非拉著你去,要不是我,你就跟她一樣了!”
我幾乎已經能想象到他撅嘴得意的模樣了,“隨你隨你了,反正我也沒想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對了,你剛才說摸什麼花?”
“反正是毒花一朵,聞一聞就會中毒的花!哼,你之前已經看到她手指有裂開的跡象了吧,那就是中毒的征兆。”
哦,我下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什麼都沒有。“看什麼看,有我在的地方,你怎麼可能中毒!”小木語氣驕傲。
是了,他是最純淨的水源養出來的千年精魄,又怎麼會懼怕這些毒花。
“走啦,既然這下麵沒有東西,我也上去了。呃,反正你這麼厲害,借個力給我唄,就這樣遊上去實在是太費力了。”我毫不羞愧的開始壓榨剩餘勞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