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鎮如其名,一條青石小街穿鎮而過。雖是小鎮,卻甚是繁榮。但在路的中間,也就是鎮子的中央,卻有一座小廟,因年久失修,破敗不堪,隱隱透出些蕭瑟之感。每當夜幕降臨之時,那殘破的大門就像一頭怪獸的巨口,吞噬這黑暗。月圓之夜,常有一道青氣從廟內衝天而起。有人說有妖孽藏匿其中,且其與小鎮的繁榮格格不入,力主拆除;有人說是前輩高人的禁製,困住一些仙法寶貝,枉動恐有禍害。種種說法,不一而足。偶有遊方道士,鄉人請之細加推測,然既無衝天妖氣,也無冤鬼厲魂,故也不明所以,搪塞一番,領過酬金,匆匆而去。久而久之,人們也習以為常,好像小廟與生俱來就是這樣,再也沒有人提出拆除一事。漸有愚昧鄉民,對小廟內殘存的一尊佛像,頂零膜拜,求子求福。
七月半,乃江南世代相傳的鬼節。相傳陰間大開鬼門關,讓新鬼舊魂回家享受祭祀。
然青石鎮也無例外。這天,陰雨密布,綿綿細雨似乎眾鬼魂思鄉的淚珠,冷風打著旋兒,卷起地上的紙錢。小鎮一改往日的繁榮,顯得有些清冷。
慕容將軍府,祖宗祠堂內,一中年人正在上香,嘴裏喃喃說道:“請列祖列宗保佑天賜我兒,福壽安康,病體痊愈。可憐我兒,唉。。。”。他不禁抬起頭來,眉頭緊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這名中年人就是五胡亂華之時,十六國中第一名將-慕容恪,自十五歲從父慕容?南征北戰,棘城之戰一舉擊潰後趙石虎大軍,奠定了燕國的基業。然諸皇子爭權奪利,而慕容恪性格剛直,且戰功卓著,不免受到猜疑。於是心灰意冷,解甲歸田,隱居於這青石鎮。
“想我慕容恪,金戈鐵馬,縱橫疆場,殺人無數,造下了無邊殺孽。難道是老天怪罪,注定讓我今生無子麼。”慕容恪凝望這窗外,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小翠,何事驚慌。“慕容恪被打斷了思緒,不禁有些氣惱。
“公子這次好像,好像。。。”小翠吞吞吐吐,不敢說出來。
“好像什麼?”慕容恪厲聲問道。不待小翠回答,三步並作兩部,向兒子的廂房走去。
隻見夫人正在低聲哭泣,病榻上,一小孩臉色慘白,嘴唇烏青,臉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青黑相間的霧氣,隱隱透出一絲詭秘之氣。慕容恪上前摸其心脈,其脈甚是怪異,若有若無,但氣息尚存,隻是比起以往更為微弱。”這可如何是好。“慕容恪心中大痛。”大夫,你一定要救我兒子的性命。“慕容恪一把抓住瘦弱的大夫的衣領,大聲咆哮道。
青石鎮外,一間路邊小酒店。鬥大的“酒”字在迷蒙的煙雨中,有氣無力飄揚著。兩個道士打扮的人正在低聲交談,一個須發俱白,骨骼清奇,另一個則是個年輕小道士,十五六歲的樣子,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精靈之氣。
“師父,我總覺得這個青石鎮不對勁,隱隱約約有股戾氣。”
“嗯。”老年道士沉思了片刻,“小二,來,向你打聽一下。”
“客官有何吩咐。“ “這鎮上可有妖異之事?”
“妖異之事?客官見笑了,這青石鎮朗朗乾坤,哪有什麼妖魔鬼怪。不過,鎮上的慕容將軍的公子倒是比較怪異,自生下了就病蔫蔫的,原以為活不過周歲,不想現在七年了,不生不滅。可憐慕容將軍遍尋名醫,終不見好啊。小二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而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兩人對視了一下,眼睛中似有厲芒閃動。
倆人向小二問了慕容將軍府的方向,就急急得起身趕路了。
將軍府內,慕容恪正在無限懊惱中。忽聞管家來報:“將軍,門外來了兩個道士,說是為公子的病而來。”
“哦,快快請來!“ 這些年來,慕容恪不知接待了多少了遊方道士,說是能醫治兒子的怪病,結果都是些騙吃騙喝的酒囊飯袋。要是依慕容恪以前的火爆脾氣,早就將之誅於劍下。可是,兒子的怪病不免使他有些疑神疑鬼,隻是草草把這些人打發出門。
正在慕容恪糊思亂想之時,管家已經把二人領到廂房。隻見二人全然不象以往的那些江湖術士,兩眼神光湛湛,身穿白色八卦道袍,一副超凡脫俗的模樣。最為奇特的是兩人的袖口都隱隱繡有一柄紫劍。慕容恪心中一凜,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
“貧道一塵。”
“貧道無垢。”
“二位道長莫非是。。。。”慕容恪遲疑道。
“不錯,我等就是道門靈霄宗弟子。”年長的道士含笑道。轉而看那病榻上的小兒,當他注意到小兒怪異的病態時,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一塵摸了摸其心脈,一股陰冷之氣順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