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無垢麵色蒼白，搖搖欲墜，衣襟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石世同情的看了看無垢，拍了拍坐下的朱龍寶馬，忽而眼色又變得迷離。過了一會，說道：“這世上誰也擺脫不了宿命，你我都一樣，就算驚為天人的明帝石勒也不免在宿命的指引下，漸漸走向死亡。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眼中燃燒著火焰，那刻骨的寂寞，是英雄的目光。修真也許並非你所要，你終究要步入這亂世中。如今你不再是譙明弟子，豈不是更好。縱橫天下，一逞英雄之誌。”
“是麼，我要如何與你何幹，這一切都是擺你所賜。”無垢麵帶怒容，冷聲打斷石世道。
“在你心中，是不是認為我卑鄙無恥。”石世苦笑道，隨即話鋒一轉，說道：“你就不為綠珠想想，難道讓她在這亂世中任人欺淩。如今你又拿什麼保護綠珠。”
無垢一時語塞，自己法術已毀，再也不能在天地間遨遊，現今又寄人籬下。這天下之大，何處是安身之處啊。無垢兩眼一閉，長歎一聲，苦澀的淚水滾滾而下。
石世拍拍無垢的後背，語氣頗有些感慨，說道：“你我也許是同一類人，將來，也不知道會......。”語畢，似又意猶未盡。石世將手放嘴裏，打了個呼哨，聲音高昂尖利。
忽然，草地的盡頭湧現出數十騎，如同卷起一片烏雲，飛一般向這邊過來。隻一眨眼間，就來到石世他們的麵前。
這些武士均黑盔黑甲，一律騎著烏黑的戰馬，最奇的是都戴著一副麵目猙獰的青銅麵具。宛如來自幽冥地府，渾身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石世朝那些武士微微點了點頭，隻見那些武士逐一摘下青銅麵具，竟不是平常羯人那般隆鼻深目。
無垢驚詫地看著這些武士，定了定神，忽然失聲道：“你們竟然是......。”
石世揮手打斷無垢的話語，帶著神秘的笑容，說道：“你猜的不錯。”又貼近無垢的耳邊，輕聲說了一會。
無垢的臉色劇變，幾乎要忍不住大聲說出來，但終究沒發出聲來。
“也許你一時接受不了，但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石世盯著無垢，一字一句的說道。
無垢猛的一抽馬鞭，馬兒嘶鳴著向遠方跑去。空曠的原野的傳來無垢縹緲的聲音，世上再也沒有無垢這個人了，吾以冉為號。
本意是拉攏無垢以對付龍驤武士，卻不料無垢自毀道術。通天峰上，那驚天動地的一劍，那決斷的眼神。不知怎的，石世忽然聯想到自己的身世，對無垢竟有些惺惺相惜。
“你終究會明白的。”石世輕輕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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