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和尚聽師九州告饒,便收了佛光,道:“你自願進去自然最好,剛剛何必嘴硬,平白無故吃了那麼多苦頭。”
師九州收了綠煙綠粉,心中腹誹不已,麵上卻笑道:“我是在墓裏困了太久,漸漸不通情理,現在經過你們的點撥,我當然要開竅啦。”
蘇夜聽了,暗道:“這人在墓裏困了這麼多年,怎麼才剛過一會兒,這說話就和老油條一般。”
四周的黃銅燈晃動得越來越劇烈,伴隨著刮骨一般的聲音,令人很不舒服。蘇夜天眼未閉,四下掃視,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但心中有一股不安時時躁動,攪得他心緒不寧。
師九州朝剛剛的空間裂口內鑽了進去,靜月怕他有詐,幾乎貼身緊跟著他跳了進去。清水和尚一把抓住蘇夜,不等蘇夜反應過來便也跳了進去。
蘇夜等人落地,隻見靜月一個人氣惱地站在原地,他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已經死了的僵屍。而那師九州卻不知已經到哪裏去了。
蘇夜目光掃了四周,知道自己等人站在一個浮在血海中的圓台上。血海平靜無波,上麵除了祭台外還漂浮著不少動物屍體和白骨。往頭頂打量,一處更加黑暗的地方發著誘人心神的聲音,仿佛在招呼自己上去。蘇夜定了定神,又往中心看去。隻見八個祭台都圍著一棵參天的老槐樹,老槐樹上星光點點,閃閃爍爍,很是美麗。蘇夜用天眼再看,卻見那點點白光裏藏著一個個拳頭大的骷髏頭,掛在樹藤上,宛如蛇頭,惡心非常。
蘇夜正要再仔細看,卻聽得幾聲“桀桀”笑聲,從血水裏傳出師九州沙啞的聲音:“你們這群蠢兒,有種的就跳進血水裏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可就是怕你們沒有膽!”
靜月自然知道師九州是在激他,可又無可奈何,隻能站在那幹著急。喊道:“你要是有種就上來與我打,龜縮在血水裏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死都死了,還有什麼種?”師九州的聲音忽近忽遠,讓人捉摸不清他的位置。可恨這血海也不知多深多廣,讓他逍遙自在,如魚得水。
蘇夜往血河一看,隻見濤濤深紅一片,有的地方發黑發紫,成了師九州隱藏蹤跡的好屏障,心道:“我要是能看清下麵就好了。”他正想著,忽然就看到了血河下麵的場景。原來是天眼順應蘇夜的心意,自動掃視血海。
蘇夜竊喜不已,忙拉了拉靜月和清水和尚的袖子。清水和尚和靜月低下頭,蘇夜在他倆耳邊低語一陣,兩人聽後,均是麵露笑容,看得琴煙莫名其妙。琴煙對蘇夜道:“秦漢說得可真沒錯,你有有什麼事隻對這些名門正派的人說,卻把我都當成外人了。”
蘇夜聞言,急道:“琴煙姐這是哪裏的話,你過來,我說與你聽。”
琴煙忙湊上耳朵,聽了蘇夜的話後,也是眉開眼笑,誇蘇夜好運氣。
蘇夜站在祭台上,不動聲色,悄悄看著血海裏的狀況。隻見血海裏的血水都是死水,毫無流通。但血海下百丈是黑色的玄陰三刀水暗河,暗流洶湧,十分凶險。師九州隻在血海裏暢遊,卻不敢深入到玄陰三刀水中。蘇夜看見師九州,伸出手往師九州所在處一指,靜月和清水和尚馬上各自出手。靜月從口中吐了一支隻有尺餘的離火飛劍,外又掐了一個掌心雷,朝血海中蘇夜指的方位打去。清水和尚則手掐佛印,將一道佛光射出。
也怪師九州大意,他以為藏在血海裏就會沒有事,卻漏算了蘇夜還有天眼。當下,佛光和離火飛劍齊至,刺向了師九州。離火飛劍還好說,勢頭太盛,插入血海時,激起重重血浪,讓師九州得以警覺。但那佛光卻端的陰狠,悄無聲息,插入血海時連光也不見了。師九州剛躲過離火飛劍,便被緊隨的佛光切到了手掌,斷了四指。師九州是銀甲屍,生有靈智,能感受到疼痛,被切了四指後立馬大叫起來。不及防備又被跟來的掌心雷炸到了腹部,馬上後退,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一個不注意竟然又一隻腳插進玄陰三刀水裏,那隻腳馬上被玄陰三刀水腐蝕幹淨,連渣也不留。
師九州大喊:“快別打了,我上來就是了。”說完,師九州喊著疼,從血海裏一躍而出。蘇夜再看他,他已經變得四肢不全,左腿處腳踝以下都被玄陰三刀水腐蝕掉了,好生惡心。
靜月見師九州這般慘狀,驚訝道:“下麵到底有多少玄陰三刀水?”
蘇夜聽了忙道:“這血水下百丈處便全是玄陰三刀水,波濤洶湧,連天眼也看不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