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的車隊到達跑馬場的時候,那裏已經聚集了一堆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正團團轉呢。
風無邪的馬車停下,她從裏麵走出,外麵的幾個小待衛見驚動了皇後娘娘,頓時被嚇的魂不附體,全都跪了下來。
“娘娘贖罪,小的該死,沒有攔住公主。”
“公主是何時進去的?”風無邪的語氣雖然威嚴,但卻沒有殺意,那幾個小兵見此急忙道:“大約是在兩個時辰之前,公主說想要騎馬,奴才見隻有公主一人,有些不放心,想要追隨公主一同前往,但被公主拒絕了,本以為公主跑累了就會回來,可是沒有想到……”
剩下的事,風無邪已經知道了。
這跑馬場看似是皇家的專用馬場,可是卻有一條小路卻是通往大山深處的。
如果君婉約進了深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白梟呢,怎麼還沒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分鍾對於風無邪來說,都是煎熬。
現在離落日還有三個時辰,如果不能在三個時辰內把君婉約找回來,她便會凶多吉少。
更何況,那個丫頭的身上還沒有帶幹糧和水,一個嬌滴滴的公主,如何能應付這野外的危險。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和鎧甲碰撞的聲音,風無邪回頭望去,隻見白梟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正打馬前來。
“皇後別急,我這就帶兵進山搜尋?”還未到風無邪跟前,白梟便拉住了韁繩,翻下了馬背,對著風無邪道。
“我也要去。”風無邪本想跟隨著白梟一同前往,她是醫師,如果婉約受了傷,她也好施救。
可是肚子卻在這時,微微疼痛起來,她捂住肚子咬了咬唇,額上滲出一絲細汗。
剛剛聽到君婉約迷失在深山裏的消息,急火攻心,可能動了胎氣。
白梟又怎麼會不明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這深山危險重重,你貴為皇後,又身懷六甲,你就不要去了。”
“可是婉約?”風無邪還是有些不放心,本想挺一挺,可是腹痛卻越來越明顯了。
“你放心,我定會把公主帶回。”白梟對著風無邪鄭重的道,同時吩咐身後的宮人,把風無邪扶回宮,好生照看。
翻身上馬,一揚鞭,人已經躥出了幾十丈遠。
看著白梟遠去的身影,風無邪隻好先行回宮,現在她可不敢再冒任何的險。
山中的草木都枯萎了,隻剩下大片的黃土,君婉約騎著馬一路疾行,剛開始還挺興奮的,可是走著走著,就覺的有些不對勁了。
這個跑馬場她不常來,本以為這裏會有圍牆,阻隔外界,可是到現在她連一堵圍牆,都沒有見過。
漸漸的,她有些害怕起來。
這才想起君夜離跟她提過,跑馬場是為了馴服野馬而建,那些馬兒性子野,要是猛然將它們關起來,隻會讓馬兒焦躁,自殺身亡。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君婉約已經把馬速降了下來,可是看著這茫茫荒野,別說人了,就連個活物也見不著。
本想讓馬兒將她帶回去,可是這馬剛剛馴養不長時間,性子還比較野,這一回歸到深山,野性就又露了出來。
不僅沒有把君婉約帶回跑馬場,還將她從馬背上顛下,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君婉約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冬日的泥土被凍的生硬,這一摔整個身體都跟散了架似的疼。
尤其是腳踝,磕到了尖石上,劃破了好大一個口子。
“啊,好疼啊。”腳踝處的傷口,疼的君婉約直皺眉,她咬著牙把手絹纏到了腳上,先為自己止住了血。
山中寒冷,本想等著救兵前來的君婉約凍的渾身發抖,如果再坐下去,不等人來救,她便凍死了。
搓了搓凍的通紅的手,君婉約嚐試著站了起來,可是每一次的走動,都牽扯著腳踝上的傷口鑽心的疼。
更可恨的是,用來聯絡的信號彈,也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
日光一點點落下,頭頂上方不知何時,積聚了一層厚重的烏雲,君婉約抬頭看著天空,心中更加焦急起來。
如果一旦被大雪堵在了山裏,那麼她來時的痕跡便會被覆蓋的一幹二淨。
不行,一定要在下雪之前,走出這裏。
君婉約扶著樹幹,慢慢的站起身,又從不遠處撿來一根樹枝當作拐杖,一瘸一拐的往來的路走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君婉約的鼻尖凍的通紅,呼出的氣體都帶了白氣,她有些害怕起來了。
這山裏的溫度相較比剛才,又下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