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是柏,”立在院子裏的小男孩揉著眼睛,嘟囔道,“我要上茅房。”
橘吐吐舌頭,對一副沒睡醒的表情的弟弟道,“認錯了嗬,柏,你走錯方向了。”小男孩應一聲,上完廁所後回了房間。
“媽,你還沒告訴我你深更半夜的站院子裏頭想什麼呢?”橘扭頭問目送小男孩回房間的媽媽。
棠長長歎息一聲,最終還是開口道,“樸,和捕夢蘭建立了共生契約。”
“什麼!捕夢蘭!”橘跳了起來,滿臉難以置信,驚訝的叫聲在安靜夜色裏傳出很遠。
“離家出走很愚蠢,”清涼聲音悠然道,“樸,你母親看出是你了,你哥哥從沒有叫過橘姐姐的。”
“我困了。”樸簡短的回答道,那個聲音便安靜下來。
濃重夜色漸漸消退,晨起的清淺光線開始灑落。
天已大亮。
樸聽見哥哥柏一聲開心的大叫:“橘!你終於回來了!”他似乎直接光著身子從被窩裏跳了出來。“真是,昨天我回來你不是見了嗎,你夢遊啊難道?喂,放手!”
樸睜開眼,明亮的光線撲麵而來,微眯起眼,見哥哥正伸手去拽大姐姐橘頭上係的黑色戰士護額,不期然對上了橘含著一絲憐憫的雙眸。
樸閉上眼,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整個人埋進被子裏,特別是手臂,更是深深藏了起來。
“呀-------”
忽的,聽見橘一聲驚叫,樸自被窩裏探出頭,一時有些愣怔。
柏一把扯下了橘的黑色護額,之後小家夥兔子似的一溜煙兒跑了個無影無蹤。
而橘一頭蓬鬆卷發的淺淺黃顏色,在黑色護額被拉開的那一瞬間,如燃燒一般變成了火焰的灼灼鮮紅,原本的齊肩短發一下子長長如瀑布披散及地,卷曲發絲也變得筆直。
但是隻一眨眼的功夫,橘便恢複了先前的摸樣,黑色護額穿過蓬鬆卷曲的發絲在腦後紮起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仍是一頭齊肩黃色短發。
橘此時一手撐著額,小臉毫無血色的蒼白極了,身子有些搖晃,似乎站不穩會隨時倒下去的搖搖欲墜。她“啪啪”地響亮地拍兩下臉,用力極大,臉頰被拍的微腫,倒是泛出紅潤來。又回頭衝被窩裏探出的小腦袋張牙舞爪道“你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看見!”
小男孩一雙怯怯的眼睛躲閃開,點點頭,小聲地問道“姐姐你受傷了嗎?”
“沒有!不許亂講!”橘斷然道,她有些煩躁起來,跺跺腳,轉身走出去,步子卻有些不穩,最後腳下一軟跌倒在地。
樸自床上跳下,跑到橘身邊,扶起她上身,女孩子似乎昏迷過去了。
“姐姐!姐姐!”樸拍著橘的臉,有些慌張卻小聲叫道,最後橘長長睫毛抖動,睜開了眼,原本泛出暖紅色的瑩潤瞳眸此時淺淺褐色明顯。她爬起身,把樸抱回床上,呼吸有些不穩地道,“我沒事的,不要告訴媽媽啊?我去給你拿衣服。”
樸擁著被子呆呆坐在床上,直到橘重走進來,這時她氣色看起來不錯。
橘笑眯眯的,手裏捧著衣衫,,她兩個指頭提起衣服一角,動作誇張的看看聞聞摸摸,大聲感歎道“媽做的新衣服喔!媽真是偏心啊!”說著把衣服遞給樸。
樸接過來,低下頭,卻沒有穿衣起床的動作。橘戳戳他,“哎,樸,再磨蹭一會兒,早飯就吃成午飯了啊。”
“姐姐,這件是哥哥的。”樸小手翻過衣袖,鑲上了精致滾邊的袖口處繡了一個小小的“柏”字,端莊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