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黑暗中,熟悉的聲音一遍遍響起,很飄渺,仿佛被擴大了無限倍,我站在黑暗中,想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但是卻怎麼也走不出眼前的黑暗。腳下的步子十分沉重,我盡量揮舞著手臂,想要撕碎這無邊的黑暗,可一切都是徒勞。
突然,前麵出現一絲光亮,就像陽光終於掙脫了烏雲的束縛,黑暗慢慢散去,變成了淡淡的灰色,我仿佛看見了溫暖的陽光,努力向著光亮奔去。熟悉的聲音在前麵呼喚著我,我努力在腦海裏搜索聲音的主人,一個模糊的背影進入我的視線,他說“哥,就是這了,你看,那小獸還睡著呢!我們偷偷下去!”
我看不清那個背影,心裏都是不祥的預感,但是一切似乎按照預定好的模式一樣進行著,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看見的卻是鮮紅的血跡,幾隻高大的怪獸拚命撕咬著那個人影,他一邊拚命抵抗著,一邊大喊道“哥!快跑,快跑啊!”
溫熱的液體噴了我一臉,渾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栗,到處都是血,大片大片紅的刺眼,眼睛好疼,胸口好悶,頭像要裂開了一樣,我想抓住那個身影,可是有一股力量卻在把我使勁往後拉,眼看著越來越遠,心裏撕心裂肺的疼,終於我衝破那股壓抑的束縛,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小白!回來,快回來!”、、、、、、
“小白!回來!”我嘴裏喊著這句話,從床上猛地坐起來,一些零星的片段好像過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出現,兩個兄弟,十幾歲的樣子,每天一起倒吊在樹上練功,一起在水裏抓魚,一起練習野外生存,去周圍的古墓裏倒鬥,還有一直出現在我夢裏的那個恐怖場景、、、、、、
他是誰?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痛苦?快想起來,快想起來!我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那個模糊的影子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瘦弱少年,回過頭來看著我,悲傷的說道“哥,對不起!”那張臉血跡斑斑,卻遮不住那種熟悉,是他!是他!
我想起來了,他是我的弟弟,夢中那個叫小白的青年是我的弟弟,那張臉上濃眉大眼,卻沒有熟悉的戲謔神情,百曉白打暈我時說的那句話還回蕩在我的耳邊,就是他,兩張相似的臉,熟悉的聲音,我想起來了,百曉白就是我噩夢中看見的那個身影,他是我的弟弟,親生弟弟!
我的頭又劇烈的疼了起來,隻能想起記憶中的那張臉,和我們十幾歲時的一些記憶,可是別的都想不起來了,怎麼會這樣?百曉白竟然是我的弟弟?他為什麼不認我?還有他幹嘛要打暈我?想著,我一下冷靜了下來,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我現在這是在什麼地方?
短短幾天之內,我經曆了兩次這樣的恐慌,什麼也不記得,醒來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可是這裏卻感覺安心許多。這是一間古香古色的屋子,雖然不大,但是處處都讓我覺得十分熟悉,舒適的床鋪,床頭的桌子,還有上麵那個小巧的香爐所散發出來的安神香、、、、、、那種感覺,真是太熟悉了。
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外麵天已經亮了,我翻身下床,一開門剛好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隻聽“哎呀!”一聲,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少爺,你醒了?嚇我一跳!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快洗洗臉吧!”
眼前的人隻到我胸口,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丹鳳眼,皮膚有點黑,眼中透著伶俐,可是我並不認識她!她剛才叫我少爺,難道我回家了?想著,我急忙向門外看去,這裏是一個四合院,我的門外正好是天井,有一棵參天大樹直立在那,長的鬱鬱蔥蔥,把整個院子都襯的鳥語花香。
透過天井,內院的大門橫檻上懸著一塊橫匾,上麵是一個鎏金的黎字,看來我真的回到了黎家,可是,我和百曉白不是在黃家村的那個地下監獄裏嗎?想著,我隨口問道“百曉白呢?”那位丹鳳眼的姑娘被我問的一愣,好半天才問道“誰?”“百曉白!我弟弟!”我接過她手裏的洗臉水答道。
“弟弟?”那姑娘一聲驚呼,原本不大的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我突然想起百曉白那時可能是用了假名,於是也不想再解釋,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沒事了,你出去吧!”那姑娘好像看怪物一樣看了我一眼,疑惑的走出了房間。
我洗了一把臉,輕車熟路的走出屋子,繞過天井,來到前院的飯廳,門口一位老者見我進來了,畢恭畢敬的走過來,說“少爺,你可回來了,這一趟怎麼走了這麼久啊?”說完先盛了一碗湯給我,我接過湯,一邊喝一邊說道“福爺爺,都說過多少次了,您年紀大了,不要總幹這些粗活,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