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戒涼他們才到達飛龍城,隨著吱吱呀呀打開的城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駐進了飛龍。
飛龍城是一座兩麵靠山的城鎮,因順著山勢而建,鎮子狹長,似騰龍飛躍,故名飛龍城。
安頓好了夏兒的住處,蒼淩便隨著戒涼去了城樓,留下蒼虯照顧著夏兒。紅淚早已帶著隨行的軍醫去了藥庫,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能配製出壓製夏兒體內血性的藥。
蒼虯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一隻手拖著下巴,看著床上的夏兒有些模糊。已經連著幾夜都沒有睡了,蒼虯有些撐不住,不斷地打著嗬欠。
“你是誰?”就在蒼虯迷迷糊糊想睡的時候,一道清甜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誰?誰在說話?”蒼虯皺了皺眉,快要閉上的眼睛猛地睜開了,四下看了看,卻沒有見到一人,不由得晃了晃腦袋,心想,可能是自己連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前世姻緣定今朝,望不盡斷腸橋,暮陽染暖薔薇色,看不破,萬裏綿山,情定情消……”
蒼虯迷迷糊糊的,似是聽到了一首詞,唱得哀婉,仿佛倒不盡心中的傷痛,讓蒼虯心中都揪得很疼。
漸漸地,聲音遠了,隻留個尾音,顫顫地敲響在空中的,震得心疼。
別走……
蒼虯眉頭皺得緊緊地,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遠去的聲音,卻奈何是徒勞無功的,心理一急,蒼虯驀地醒轉過來,大口地喘著氣,雙手沒入金色的發絲裏,輕按著太陽穴,想要消除夢中的恐懼。
抓不到,不管怎樣努力他依然抓不到,感覺自己似乎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心裏空落落的,填不滿,也割不去。蒼虯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越是想要擺脫越是擺不脫。
“二皇子,我可以進來嗎?”
蒼虯一驚,猛地轉身看向門口,隻見淺掩的門似是被推開了一條隙縫,一抹紅色的紗裙飄了進來。
“進來吧。”蒼虯忙起身,將門打開,迎麵看見紅淚端了一個瓷碗,暗紅色的藥汁在白瓷的碗中蕩著圈圈漣漪。
“我來給藍姑娘送藥……”紅淚淺淺一笑,蒼虯連忙讓開擋在門前的身子,讓紅淚進了屋。
“咦?”紅淚疑惑地哼了一聲,問身後的蒼虯,“藍姑娘人呢?”
“什麼?”蒼虯之前的注意力一直被紅淚手中的藥所吸引,聞著那飄蕩的淡淡的腥氣,一時有些神思飄蕩,待紅淚問話,他卻反應不過來。
“藍姑娘醒了嗎?”紅淚幹脆轉過了身,將碗擱在桌子上,一雙水靈的眼睛對上蒼虯。
“沒有……”蒼虯仍不明白紅淚的意思,看著紅淚的眼睛裏有一絲的疑惑。
“那為何床上沒有人?”紅淚臉色一暗,眼睛裏漫上了一片凝重。
“沒……”蒼虯這才抬眼看向床,空空的,隻有淩亂的被子昭示了之前曾有人躺過。
夏兒!蒼虯心裏一聲驚叫,立時掠出了屋子,朝外飛去。
蒼虯的速度太快,讓紅淚一時來不及反應,愣在了原地,等回過神,蒼虯早已沒了蹤影,紅淚急忙追了出去。不管藍夏兒是不是魔後,以她現在的體力,斷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不然,非得出事不可。
夏兒,你在哪裏啊……
蒼虯焦急地四處張望,莫名的恐慌,夢中那種無力敢再一次襲來,抓不住,心裏空得難受……
望不盡斷腸橋……看不破……情定情消……
那回聲般虛無縹緲的低吟再一次在蒼虯的腦中炸響,那樣的痛徹心扉,仿佛曆經了千年歲月的洗禮而沉澱下的傷痛,不可磨滅。
夏兒,你在哪?快出來啊……
蒼虯就像是個無頭的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紅淚緊跟在蒼虯身後,見他毫無章法的尋找,心裏也很著急,足尖一點,便掠至蒼虯前方,將他一把拉住。
“二皇子,藍姑娘身子虛弱,肯定走不遠。您先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