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紫衣的一番話,說得阮七七怔忡好半天,因為她不明白,她掉下深淵和梅紫衣非要跳下來,是個什麼邏輯關係。
難不成,紫衣以為自己要死了,她留下會被老爹報複?不至於吧。她覺得。
梅紫衣說完那些話,轉頭盯著臉色不自然的千寒瞧。定定的,仿佛千寒看阮七七那種陌生到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的眼神,再抬頭看向一邊發怔的某女。
眼神來來回回在他們身上看了好久,好久,突然恍悟:原來如此。
南宮星兒眼睛盯著千寒手中的樹枝,火光燭天叫她想到家中父母。她沒有像阮七七一樣,家中有哥哥。她父親一代名將,沒有像很多男人一樣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兒女繞膝。
而是膝下隻有她一女,寵愛自是不必說,一代武將回到家裏永遠的一副溫柔敦厚。沒有聲言厲色,父愛的光輝總是環繞著她健康成長,母親性情直爽,敢愛敢恨,愛她的心至是不少於父親。這樣的父母,如果得知她生死不明,會怎樣?
高高的夜空裏,點點星光,離她的親人有多遠?
眼睛酸澀,她好想父母親,好想明亮無塵的學院教室,她還小,隻有十五歲。
“七七,我們真的還可能上去嗎?”梅紫衣輕問,話音最終在空寂的夜下消逝。卻刻在了她與南宮星兒的心上,現在最沒底的就是她們兩個。
“哎!紫衣啊!你要相信我,你這麼可愛聰明伶俐的女孩兒,老天一定會保佑你早日回家的。不!是保佑我們四人都平安,來來來,一人再吃顆果子,我們睡一覺,養好精神明天找路出去。”
悉悉索索用她衣服擦拭幾下,把手裏邊鮮美可口的果子分給三人。
千寒未接,隻拿眼看了她一眼,將頭扭開,繼續挑火。冰封沒有笑容的臉,在火光中映出幾分柔和,少了些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多了些親切。
梅紫衣和南宮星兒接過,輕輕的咬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心事重重滿臉憂鬱。
阮七七得逞的笑著,一手摸索著下巴,一手比著手指,數了三根手指的時候,梅紫衣和南宮星兒睡了過去。不醒人事。
“哎!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下耳根清淨了。”不過這話一說出口,阮七七怪怪的瞥一眼表情不變的千寒。
心下想,這冰山怎麼就看出來她的果子上弄了東西,接都不接。
“冰山啊,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果子上,那啥子的?”擦了東西的呢?她做的很隱蔽好吧。冰山莫不是長了透視眼?
“我飽了。”千寒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手中的樹枝從晚上開始到現在都有挑火,希望不滅的火光可以保護他們一夜平安。
可嘴角卻現了一絲笑意,隻是他不自知,而阮七七隻當那是夜色下火光晃了她的眼,出現了幻覺。冰山怎麼會笑?就像木夫子永遠一副別人欠他錢的冰雕臉,而千寒嘛?青出於藍,有過之無不及。
夜下,睡去的兩人相互依偎,坐在火堆旁的兩人靜靜坐等天亮,相顧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