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七眼眸裏的狠辣之色一逝,卻被阮天賜正好看見。與在捉弄梁候爺後的幸災樂禍得意忘形不同,是種極致的狠戾之光。他心一震,覺得是時候找女兒好好談談了。
“外公您放心吧,再厲害的人他要靠歪門邪道終是贏的機會不大,等七七哪日抓了這人來給外公當寵物玩。”笑嘻嘻的小臉,仿佛她真要去捉一隻貪玩貪吃走丟的貓般簡單。
邪不勝正,至理名言。
“你呀!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也不是學院裏太平,江湖險惡。”虞老太拉過外孫女的小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五下,便放開。
阮七七回以淺淺一笑,當作回答。
一家人散去時,阮七七不解氣地把哥哥們一人踹了一腳,沒義氣!關鍵時候不幫她,還圍觀她。
阮慕情和阮慕義站直了給她踹,太過了解妹妹的性情,當下不解氣,背後玩他們也是一把好手,他們可對她的毒蟲毒蛇毒花毒樹汁不感一丁點兒興趣。
“乖,真老實。”阮七七為兩位哥哥撫平衣衫上的皺痕,轉身離去。
虞若蘭看著兄妹三人的各自不同的表情掩袖輕笑,眼裏的憂慮卻怎麼都掩不去。
“唉……”阮天賜輕輕擁了愛妻,同樣的擔心。
紫澗花樹泠泠作響,如訴如泣的秋風吹散了落下的花朵,彎彎月牙兒遙掛天際,冷清靜寂。
阮七七天未大亮就起了床,往溫泉池進去。但卻沒有脫衣服泡溫泉,而是在牆上敲了敲,側麵無縫之牆無聲而開,露出一條一人可行的暗道來。
她靜靜地從衣服裏摸出一顆夜明珠來,照亮了暗道悄悄下去。
不大的暗室裏身影看上去等候多時,“外婆。”阮七七走近輕喚,少了平時的嬉笑,多了些冷靜。
虞老太轉身回頭,慈愛的笑了笑:“沒驚動半夏吧?”
“沒有,送了她些花粉,好夢正酣呢!外婆,您要交待什麼事嗎?”阮七七上前扯了扯外婆的衣袖。
虞老太盯著外孫女,這個五歲時突然找她教她劍術的孩子。轉眼間九年過去,這孩子到底是長大了,還是一直如此,她有時也分不清。
“七七,你幾歲?”虞老太一個問題問了十年,仍在執著。
“十四歲。外婆你是怎麼了?這問題你問過很多遍,可你到底想聽什麼答案呢?難道我說我是千年狐狸精,您才信啊?”阮七七輕輕笑著,拉了外婆坐在暖玉床|上,這是石屋唯一可以坐人的地方。
“你有時真不像個孩子……”虞老太深深一歎。
“你不記得自己第一次找外婆時的樣子,那時……真的看不出你是個七歲孩子。”
“外婆,您說什麼?”阮七七一驚後又一喜,記憶的切口仿佛在這裏。
“那是你才五歲,瞞著眾人把外婆帶進了這地屋之中。小臉冷凝著開口就要外婆教你練武,卻也不許把這事說給任何人,親人也是。當時外婆被你表情唬住,未曾猶豫便答應你,兩年後你又說自己以後會變成正常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