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狂地追求陽陽。
那天的天空中沒有雲彩,一直都是淡藍色的。我的心也著上了一層淡藍色,輕盈而剔透。幸福的碎石路上,我們並肩地走著。迎麵吹來清晨的涼風,夾雜著沁人的梔子花香。我看到陽陽臉上飄過似有若無的笑。
然而很快出現的教學樓,阻住了幸福碎石路的蔓延。繁碎的噪聲攪亂了我淡藍色的心境。陽陽的臉上開始回複出那種無可奈何的嚴肅,我能感覺出一種喜悅正慢慢地收了回去,緊鎖起來。我開始想象假如沒有這樓,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像這樣在幸福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高三(20)班。
陽陽回頭望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去打開書本,融入她所謂的“人生”中去。我看到她在蒸發。
課間時間裏,幾個很鐵的兄弟氣籲籲地找到了我。追問我為什麼突然地去追一個女生,為什麼突然地轉了班。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回到班裏,陽陽安靜的聽著CD。我想過去,坐在她的旁邊。陽陽望著我隻是象征性地彎了一下嘴角。我知道她正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裏。她的身旁有一個光圈,我進不去。
我趴在自己的位子上。恍恍然般地睡去,但卻還能聽到深鳴的鈴聲,我毫不理會。陰冷的天空中下著大雨,無數的雨滴落了下來,打亂陽陽輕揚的黑發。她的臉色蒼白地僵住,嘴中喃喃的哼著:分——手?為……為什麼?
我不忍看她蒼白的臉,更不敢正視她臉上冰冷的目光。隻是在心底有一中躁膩感蠢蠢的翻動著。我想說很多,卻動了動嘴,什麼也說不出。
你不要我了——陽陽抽噎著轉過身去。那一刻我心如刀絞,我真的想自己靜一下。生活中的心煩意亂,時間的緊張與壓抑;懷著對一成不變事物的叛逆。陽陽沒有錯,是我自己出了錯。我失去了上去緊緊抱住她的勇氣,隻有在心裏品嚐那份愧疚、酸澀與痛楚。
陽陽,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娶你……
我被老師拍打著站了起來。老師看著我血紅的雙眼,轉身走開。我看著前麵的陽陽,默默地站著。陽陽迷惑的眼光稍縱即逝,轉身看起書來。我就這樣一直望著陽陽:輕揚的黑發、微顫的背影、明快的手姿,每一樣都足以讓我傾其所有,激動不已。
下課鈴悠然響起。老師輕快地走出門去,毫不理會站著的人。
陽陽開始收拾書本。突然遲疑了一下,來到我的身旁。
我說,陽陽。
我說過我不叫陽陽的。看你眼睛這麼紅,快休息一下。陽陽像姐姐一樣地照顧我。
我坐了下來卻還是看著陽陽。陽陽不是這樣的,陽陽會一直笑著跑過來說大懶蟲又睡覺啦,太陽都曬屁股了……
可她又確實是我的陽陽:深黑的眸子,小巧的鼻翼,細長的雙唇。每一樣都足以讓我付出一生,身心疲憊。
是天意弄人,給了我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陽陽?
陽陽抿了一下嘴,露出一張可愛的臉。我感到一股叮咚的泉水,正從井中冒了出來。她給了我一個穿梭時空的笑容。那麼甜蜜,那麼熟悉。她揚著嘴角,輕柔地唱著:
如果喜歡,就大聲地喊出來;
如果討厭,就要學會容忍;
如果煩躁,就牽起我的手;
如果不安,就看著我的臉——
我可以給你,直到你放棄……
我瞬間抱住陽陽,緊緊地抱住。一如在漫天的雨幕中,我的酸痛,我的心底,和那份失去的勇氣。
我的淚水,再也無法收容……
陽陽。
我敲下這兩個字,思愁萬千。她其實活在我的心扉。她是一個影子,又是一份唯美。她就是淡藍色的天空,我這樣想到。
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