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行直接離開了走廊,上了二樓。

門口的侍女攔住了他,冷言道:“公主不見人。”

“讓他進來吧。”陸寅的聲音從屋裏傳來,門口的侍女俯身讓開了一條道。

陸寅放下手裏的案卷,揚起頭望著進來的餘一行:“什麼目的?”

餘一行不急著回答,環顧四周後才說道:“駙馬爺,當真是疼人的,居然沒讓公主來。”

話雖是誇獎,但卻聽不出絲毫敬意。

“你別忘了你可是通緝犯。”陸寅“善意”地提醒,“你劫持這畫舫就為了讓它在江麵上漂兩下嗎?”

“您不提,小的還真忘了這事兒,您可是大理寺少卿,手上還有咱的通緝令吧。”餘一行立馬俯身恭維道。

陸寅眼睛微眯,這餘一行,和他說東他說西,說點重話就開始拐彎抹角的,看來是很難問出他此行的目的了。

不提也罷,這樣他也能自清,畫舫是別人送給元素稹的,說出來玩的是她,不出來玩的也是她,但請帖都寄出去了,總不能兒戲。

“還有多久?”陸寅問道,“大理寺可是知道你們在漢中,船許久未停靠岸邊總會起疑。”

“所以,餘某特意來見您。”餘一行笑容可掬。

交趾郡以北,營帳內。

眾人站在缺少交趾的地圖前,遊鴻堂手臂下夾著頭盔,語氣慷慨激昂:“蕭氏小兒逃去了交趾,咱就應當乘勝追擊。”

顏盡站在遊鴻堂的身後,穿著虎賁的盔甲,儼然副手的模樣。

“侯景可不好對付,當心有詐。”於懷寧不主張繼續進攻,“交趾潮濕悶熱不易行軍,敵優我劣,不妥。”

遊鴻堂的虎賁作為後援,千裏奔襲趕至此處,直接打了一場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勝仗,是個人都會飄飄然。

兩人都望向了兩鬢斑白的李弼,等著他最後的指令。

夏帝統一東西兩魏,卻不重用侯景,逼得他送出駐地投靠國力漸弱的南梁,仿佛這才是夏帝等的機會,他立馬派出了李弼進攻南梁,要求南梁交出侯景和駐地,衰弱的南梁以為找到了侯景這樣的名將便可與夏國抗爭,假以時日取回北方失地,不想此舉卻是引狼入室,侯景兵變,梁帝被軟禁至死。

而稀奇的是蕭衍的幾個皇子和皇叔開始了內鬥,建康禍亂,夏帝決斷英明直接派於慎前去拿下了梁國都城建康,侯景及他設置的傀儡蕭帝往西南逃竄,侯景也不虧是名將,這一仗陸陸續續打了十年。

而現今,夏帝已然失去了耐心,特地派了虎賁的騎兵支援,一舉將侯景逼進了南梁國最後一片土地,交趾郡,給予他們最後一擊就能結束這長達十年的滅國之戰。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眾人的意見卻發生了分歧。

“將軍!將軍!!”

營帳外傳來了虎賁營許薦平急切的聲音,遊鴻堂緊皺眉頭,這裏畢竟是李弼的主營,這般大呼小叫沒有紀律。

顏盡聞聲望向了帳門,遊鴻堂對這個許薦平沒轍,這可是李璋的遠房親戚,硬塞進虎賁營的。

遊鴻堂無處訴說心裏煩悶,轉身湊近顏盡輕聲說道:“這就是許念桃的哥哥。”

顏盡眉頭一皺,李氏已經把手伸進虎賁內部了。

“亂叫什麼?”遊鴻堂訓斥道。

許薦平喘著氣:“後方來報,通緝犯餘一行劫持了公主的畫舫,於家小姐,崔家小姐,李家小姐,顏家小姐……都在船上……”

聽見那一個個扣動心弦的稱呼,在場的幾名武將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麵麵相覷,震驚到不敢相信,仿佛天方夜譚。

顏盡心中一緊,白羽蝶和顏瑾彤都在那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