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蝶後悔沒有穿裙裝,隻能鬆一鬆腰帶,解開束袖,顯得不那麼嚴肅。
她思慮片刻,將衣襟之中的匕首拿了出來,陸寅心思縝密,說不定會試探她,得讓他放鬆警惕才行。
他不會武,拿著匕首的白羽蝶不一定會輸給他,更何況顏盡還教了她幾招。
準備妥當後,白羽蝶看了一眼劍匣,伸手輕撫著,縱使他再強大,也不能無時無刻待在自己身邊,她得振作起來,得靠自己。她收回手,踩著沉穩的步伐朝門口走去。
她澹然地望著門口的綠水:“走吧。”
越過守衛,跟著綠水上了二樓,經過窗戶全開的長廊,夜風吹了進來,引得白羽蝶下意識地望向了漆黑的江麵。
在對岸上,有一點光亮仿佛明星般璀璨,白羽蝶睜大眼,定睛觀望。
那是……
門口的侍女淡淡地看了白羽蝶一眼:“白小姐,請進。”
白羽蝶回過神,點點頭。
“彩蝶,你先下去吧。”陸寅的聲音從門後傳來,看來他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彩蝶又瞄了白羽蝶一眼,眼神複雜又帶著點不甘心地離開了。
看見陸寅的那一刻,白羽蝶心裏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甚至連厭惡也沒有,因為不在乎,他怎麼樣都無所謂。
但此刻她不能表現得不在乎。
“好久不見呢,陸兄。”白羽蝶臉上堆滿笑意。
陸寅壓抑著激動之情,扯笑道:“是很久沒見了,青青姐和嬌嬌妹還好嗎?”
白羽蝶自顧自地朝桌子走去:“站著多累啊,咱坐下聊。”
他側身目光追隨著白羽蝶的曼妙身影,隨即跟在她身後坐於桌前。
“你的臉色不是很好。”陸寅注視著她的臉,蒼白得很,難道是在害怕他嗎?害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白羽蝶用手捂著嘴,似吐非吐地說道:“是有些不舒服。”
陸寅皺眉:“你有身孕了?”
“瞎說什麼!我還是黃花大閨女!”白羽蝶甩手,撇過頭不滿地解釋,“暈船而已。”
一聽她還留著清白,陸寅有些驚訝,她和顏盡已經那麼親熱了,居然沒有行苟且之事?沒想到放浪形骸的白羽蝶其實內心還是保守矜持的。
他沉默地起身拿過櫃子上準備好的一套薄紗襦裙遞給她,白羽蝶接過衣服一愣,這上好的材料,這光滑的質地,以及上麵複雜雍容的牡丹刺繡,這是公主的衣服吧?
“換上。”陸寅說完便徑直走到了寬大的床邊,床三邊紗帳卷起,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床,畢竟是畫舫,最私密的房間用來做什麼不言而喻。
白羽蝶拿著衣服往屏風走去。
“就在這裏換。”陸寅看著白羽蝶難堪的模樣,“你不還穿著中衣嘛。”
藏在衣服下的手恨恨地握緊,白羽蝶猜到他這是在察看她身上有無帶東西。
但即使是這樣,在他定定的目光之下,白羽蝶依舊覺得羞恥萬分,她忍下內心的憤懣,拉開了腰帶。
陸寅坐在床邊,隨意地一坐卻是依舊挺直身板,秀氣幹淨的五官帶著點書生氣,眼前的他比第一次更成熟內斂,不特意去想,白羽蝶都忘了他也不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已。
看著她用綿軟無骨的手撚起半透明的紗,中衣下若隱若現的雪肌以及瞬間一收的腰線。陸寅目光如炬,手緩緩握拳。
白羽蝶換好衣服,低垂眼眸,羞澀地不敢看他,若陸寅真的喜歡她,那這就是最好的武器。
陸寅望著她嫵媚姣好的麵容和娉婷嫋娜的身姿,他想過白羽蝶的抗拒,辱罵,譏諷,卻沒有想過她會這般順從,任他擺布。
“我討厭你。”白羽蝶低垂著頭,輕咬下唇,一副於心不忍的模樣。
陸寅不想聽這,他當然知道她不喜歡他,可為什麼她的表情卻是矛盾的,仿佛她的內心在掙紮和糾結。
“為什麼要這般羞辱我?”白羽蝶的眼眶輕顫,淚珠瞬間盈溢,演技拉滿。
“你白羽蝶還知道‘羞’這個字嗎?”陸寅看著她拙劣的表演,輕笑道,“你在顏盡麵前脫光了也不覺得臊吧?”
“對,我就是喜歡他。”白羽蝶眼中噙著淚,眼眶通紅,像隻委屈的小兔子一般瞅著冷笑的陸寅。
陸寅含著隱隱的怒意,咬牙道:“我不想聽。”這惡心的女人,一直在做讓他厭惡的事情,明明該是對她避之不及,但為什麼就是忘不了她?
“說兩句話,你就受不了了嗎?”白羽蝶的眼神流露出哀婉和淒苦,“在我心裏你就是比不過顏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