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死牢。

“謝謝官爺。”竇夫人連忙道謝。

“最多半柱香的時間,自己注意點。”獄卒低聲提醒。

“是,是。”竇夫人可是塞了個銀元寶才有這機會看一眼打入死牢的許念桃。

許念桃聽見了竇夫人的聲音,激動地扯著束手束腳的鐵鏈來到牢門前。

“祖母……祖母……”

“我的桃兒呀,你的命怎麼這麼苦!”竇夫人見到她的瞬間,捂嘴痛哭流涕。

“李謙呢?他們不願幫我嗎?”許念桃咬著牙,目光凶狠,“一定是陸寅害我……”

“我都問了一圈,沒人願意幫忙,刑部已經結案了。”竇夫人啼哭不止。

許念桃感覺到了絕望,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般抓住竇夫人的衣袖:“祖母,您再幫桃兒一個忙吧。”

“你說。”

“幫我去找公主,找元素稹公主。”

……

神劍山莊。

白羽蝶來到鑄劍爐,隻見到了穆長嬴。

“穆大哥,您最近是轉行鍛劍了嗎?每次都是在鑄劍爐見到您。”

白羽蝶穿著青綠色碎花襦裙,外麵罩著厚實的對襟長衫,手裏拿著菜籃。這是她向秦嬤嬤借來的衣裳,菜也是一並給的,甚至兩人相約明天一早去買菜。

穆長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裝扮就像是剛從街上采買回來的農婦。這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顏盡他就是這樣對待她的嗎?采買,擇菜,做菜,這都是下人幹的活。

“你不必做這些。”

白羽蝶感受到他的目光,知道他說的“這些”是什麼。

她一笑置之:“顏盡是我夫君,按理我也得喊您一聲師父。”

“你和他並未成婚。”

隱約的,白羽蝶感覺到了他灼灼的目光。

“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有無成婚我都不在意。”白羽蝶當然在意成不成婚,但在她這種朝不保夕的狀態下,禮製更像是枷鎖,她隻是在有限的生命裏感受所有,不想留有遺憾。

穆長嬴沉默片刻,轉移了話題:“來年開春會舉辦賞劍大會,我和顏盡說了這事,他願意參加但他並不想露麵。”

“不露麵怎麼打?戴麵具嗎?”白羽蝶疑惑地仰起頭,“師父您也會參加的吧,武林說不定因為您又活過來了呢。”

穆長嬴凝視白羽蝶,眼中倒映著她嬌笑的模樣:“你願意的話,可以留在神劍山莊。”

“可是,顏盡不會待在神劍山莊的。”

“你可以待在我身邊。”

白羽蝶羞愧地低下頭,她有隱約感覺到穆長嬴的意思,但這般露骨地說出來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拒絕。穆大哥是對她有恩,但她會想別的法子報答他。

“我……我……”這完全就是在白羽蝶意料之外的事,她不知如何妥善處理,畢竟他是顏盡的師父,怕有些話重了傷感情,又怕話說輕了起不了作用。

“你不必回答我,直接來找我就行。”穆長嬴看出了她的為難,她和顏盡隻不過是剛剛才開始,一心撲在顏盡的身上也正常。

他感覺到了遠處的視線,忽而抬頭遠望。

白羽蝶下意識地回首朝後望去,顏盡站在鑄劍爐的道路盡頭。

“師父,我先走了。”白羽蝶連忙鞠躬道別。

穆長嬴沉默地目送著白羽蝶朝顏盡走去,而顏盡恭敬地垂首朝穆長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