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鐺!”
正午剛過,無霜城大教堂的鍾樓忽然響了起來,艾略特伯爵正在書房內,在他書桌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皮甲,滿臉胡茬的青年男子。男子的嘴角總是微微翹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隨著鍾聲不斷的回蕩,不但艾略特伯爵的臉色大變,他也收起了那副輕佻的模樣,雙目微微眯起,射出鷹隼般的寒芒。
“林恩,你不是說大主祭去了監獄?”艾略特伯爵自然知道那鍾聲意味著什麼,隻有大主祭這一級別的重要人物去世,教廷才會這樣急促的敲響那口帶有神力的大鍾,但是好好地,大主祭怎麼會突然去世?
身穿皮甲的男子林恩微微躬身:“伯爵大人,林恩絕不會連這麼點小事也弄錯,大主祭在清晨8點鍾出發,8點17分進入監獄大門,教兵封鎖了街道,但這一點絕不會有錯!”
艾略特伯爵頹然躺在椅子上,麵前的林恩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有恩於林恩父子,以這對父子的性格,絕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那麼也就是說,大主祭在監獄忽然就死了?這位大主祭可是神聖卡瑟蘭帝國的權貴,風口浪尖的弄潮兒,來到格蘭王國完全就是來鍍金的,就這麼死在他這個窮鄉僻壤,這件事弄不好,連他也有性命之危。
“去探探!”艾略特伯爵伸了伸手,林恩一躬身,消失在書房的窗邊。
窗外,冬雨混雜著冰雪又開始紛紛揚揚的灑落,大地一片陰沉之色,艾略特伯爵起身,拉開厚厚的窗簾,打開窗戶,頓時一股夾雜著清新的泥土氣味的冷空氣灌進他的喉嚨,他猛烈的嗆咳起來,不一會就憋得滿臉通紅。
“父親,也不需要太擔心,大主祭的死必定有蹊蹺,否則教廷的人早就上門了!”
壁爐邊縮在一張藤椅上的青年滿臉的怒氣,接著道:“死的好,這些卡瑟蘭的吸血鬼,如果沒有他們,南邊的那些蠻子又怎麼敢再三的挑釁我們格蘭王國!”
“鄧迪!”艾略特伯爵怒斥一聲,道:“這些話平民可以說,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青年的唇邊還有未褪幹淨的絨毛,他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放棄了爭辯,道:“林恩打探來的消息應該可靠,也就是說,那個剽竊者韋達德是一個神眷者?”
“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艾略特伯爵歎息一聲,以他的閱曆,怎麼會看不出弦歌這件事背後的重重暗影,隻是沒想到原來是教廷的人盯上了弦歌,原本還打算采取行動想辦法拯救這個才華橫溢的少年,但是大主祭的死,讓整件事都變得無法控製。
“那個喬雅登?就是他向教廷告的密!”青年似乎有些不齒,道:“是不是應該處理掉?”
“不,那倒是個可造之材,隻是心腸太陰毒,但他畢竟是我格蘭王國的青年俊傑,失去弦歌已經非常可惜,不能再失去他!”艾略特伯爵被冷風一吹,清醒了不少,想起這時候他應該前往教堂表示關注,便匆匆換上黑色的禮服,離開了伯爵府。臨走前,他似乎有些不放心,對小兒子道:“鄧迪,喬雅登的事你不要過問,我會調教這個少年,而且,弗裏克斯托先生很欣賞他!”
鄧迪跟在父親身後,他身量很高,和弦歌比起來還要高出一個頭,他滿臉不屑:“父親,弗裏克斯托爵爺,可是教廷的忠犬,您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伯爵明白小兒子的話,點了點頭,登上了馬車。
傍晚,艾略特伯爵才返回伯爵府,鄧迪一直在書房等著父親,他對麵還坐著伯爵的女兒格羅瑞婭。看到父親平安歸來,兄妹兩個臉上都露出輕鬆的笑容,艾略特伯爵滿臉疲倦,眼中帶著深深的困惑,他的書房布置了高階的防偵測魔法陣,可以討論一些隱秘的話題。
伯爵完全沒有食欲,隻是吩咐仆人端來了一杯紅茶,便對自幼聰敏的小兒子道:“真是非常奇怪,教廷的人絕口不提大主祭的死亡,似乎非常避諱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