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如蔭,春暖花開。
婉辭尚在午休,恪純百無聊賴便獨自去掬悠亭散步。參天的玲瓏大石把掬悠亭與後邊廂房隔開,怪石嶙峋、異草芬芳,確是極好的去處。
“奴婢針線局暄妍見過公主。”暄妍遠遠瞥見她休憩的嬌憨模樣,走近前,福身道。
“暄妍姑姑!”恪純跳下地,歡悅的握起她的手,笑道,“好久不見了呢。暄妍姑姑越發美麗的讓人自慚形穢了。”
暄妍舉袖掩唇道:“公主卻是越發的會說話了,倒叫奴婢羞慚。”
恪純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問道:“你怎麼會過來?不是說宮裏疫症蔓延,輕易不得放人出來麼?”
暄妍答道:“太醫已經確診為疹子。奴婢以及照顧皇後娘娘的晚秋幼時都得過疹子,因此行蹤無礙。”
恪純眨了眨眼睛。“原來是疹子。”
暄妍微微一笑,道:“公主別來無恙?”
“我很好。你是特意來找我麼?”恪純單手托腮,笑問道。
暄妍不答,反道:“皇後娘娘卻不大好。”
恪純側頭看著她,想知道她的意思。“我聽說皇後娘娘感染了疫症,是麼?”
暄妍點頭道:“的確如此。宮裏除了皇後娘娘以外,琳貴人與恩嬪也不慎感染疹子。如今,宮裏隻南邊毓妃娘娘因感染風寒閉門不出,逃過此劫。”
恪純眼裏忽現璀璨的光芒,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姑姑在打恪純的主意。”
“奴婢不敢。”暄妍低頭道。
“可是我卻定要遂了你的心願的。”恪純懶懶的伸腰,喃喃自語道,“看來我真是清閑日子過得煩悶了。”
暄妍示意道:“如此,請公主與奴婢同行。”
恪純邊走邊笑嘻嘻地道:“姑姑,我在邊關見到了舒參軍。”
潮紅漫上暄妍白玉般的臉,竟現出幾分羞澀道:“公主,非禮勿言。”
恪純撇撇嘴道:“若是這樣,多無趣味。我可是很羨慕姑姑,舒參軍對姑姑的心意可是天地可鑒。”
暄妍紅著臉,再不敢接她的茬,隻一味的加快腳步向前走。
婉辭午睡醒來,沒看到恪純。本沒在意,卻不經意間看到恪純與暄妍一同走了進來。“奴婢見過慕從容。”暄妍道。
婉辭露出疑惑的神情,暄妍再道:“奴婢奉命將從容的朝服進行改製。”因婉辭的晉封並非依常規而來,加之宮裏宮外發生接二連三的變故,因此僅僅是將前朝後妃的朝服賞賜於她。婉辭身形單薄,暄妍便以此為借口順利出宮。
恪純把暄妍往前一推,笑道:“我把姑姑送來了,便煩勞姑姑的妙手了。”
待屋裏隻剩下她們以後,婉辭沉默的打量她片刻,問道:“皇後娘娘身子可大好了?”她明白暄妍應是皇後藏的較深的心腹,不到緊要關頭不會輕易讓她出現在自己麵前。
“奴婢來之前,娘娘確實沒有大礙了。”暄妍含蓄的應道。
婉辭明白她話裏的深意,微微歎息。“無礙便好。確定是疹子麼?”
暄妍點頭稱是,一邊給婉辭量體裁衣。
“禦醫院的人手是否不夠?”婉辭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暄妍麵色凝重。“是。皇上體恤太後及貞妃娘娘,加上公主與從容都是有傷病在身,禦醫院共有四位太醫留守寺內隨時等待傳召。”
婉辭腦海裏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未曾捕捉到。“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暄妍笑道:“從容把皇後娘娘想的太厲害了。奴婢打聽這些無非是盡一個奴才的本分,替主子顧慮周全。但是娘娘確有一事煩惱,就是二皇子的安置,可惜現在無法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