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連續罷朝引來群臣的猜測,有心之人早已窺測到皇帝不在宮裏的事實。於運龍雖然無比震驚,卻知曉他不在宮裏的真正原因,猜測他很可能遠赴邊關。當然他的猜測在殊羿飛鴿傳書後得到證實。
原本因為夫人被囚禁而束手待斃的於運龍因這消息而頓時感到可利用的空隙。殊羿提出的條件雖不能說正中下懷卻也合他的心意。
他原本不想貿然逼宮,畢竟夫人被囚禁在宮裏,哪怕是一丁點的可能他都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這一生他虧欠她已多。從前礙於他們的身份他不能娶她,而後因為她姐姐的自焚她始終不能解開心結,不願與他同住。若是讓她稍有閃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努力許久到底所為何事。
此刻蕭霽睿被困邊關,從殊羿隨同寄來的蕭霽睿的玉佩看,恐怕早已落入殊羿手中。他猜想殊羿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仍是忌憚他手上的兵權,以及他外族的身份必然會引起的暴動。由蕭湛即位,由他接掌自是最好的選擇。因此他同意將印鑒作為合作的信物交給殊羿。
唯一讓他覺得恨之入骨的是於冰豔。倘若不是因為她懷有龍裔,而夫人又堅持進宮陪伴,他也無須踏進兩難的境地。
跟殊羿商定在交界處會麵,由殊羿先行入宮。他不在乎被殊羿占得先機,最重要的是能將夫人平安地帶回身邊,將那不孝的女兒碎屍萬段。其餘的來日方長,他自問能慢慢收回失去的領地。
不過二十餘歲的殊羿他始終不放在眼裏。
按計劃,由他撤下沿途布防,殊羿輕而易舉地帶兵進京。於城外他的別院處與他會麵。商討逼宮的決策。
清晨,於運龍早早地守候,布置防線。他生性狡詐不肯輕易相信旁人,若非還能用到殊羿,絕不會與他結盟。
蕭霽睿信步走向別院,他本和殊羿麵容相似,經過細心裝扮加之巴圖在他身邊,竟沒有被人察覺。依照約定,是一對一的談判,巴圖便留在外麵,輕聲道:“王請多加小心。”蕭霽睿微微頷首,點點陽光灑在他閑淡的麵容上卻透著叫人不敢小覷的尊貴傲然。
於運龍閑閑地抿著酒,抬手將落在席前的落花撣去。待到蕭霽睿出現的刹那,那屬於將領的天生的敏銳瞬間爆發。他幾乎同一時刻開啟布防的訊號。
同一時刻,早已守候在別院的伏兵一擁而上,將於運龍的親信一網打盡。
蕭霽睿似是視若無睹,閑淡地笑著,“莫非於卿並不想看到朕?”
“原來你並沒有被他挾持。”於運龍嘲諷地道,“該不是用一個女人作為交換,保住你的江山社稷!”
蕭霽睿淡淡道:“並非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執意與天作對。”
“與天作對?”於運龍仰天長笑,“你當真以為你是真命天子?那個位置原本就是能者居之。當年若非我,你未必能順利地坐上那個位置。我不過是拿回我可以拿到的東西。”
蕭霽睿道:“當年你雖有私心,朕卻領你的情,但不能將它拱手相讓。有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對你很適合。”
“若不是你幾次三番利用女人處心積慮地引我上鉤,今日哪容得你高高在上。”於運龍目中似要噴出火焰,“你將我夫人交出來,不然老夫與你拚個同歸於盡!”
“朕已命寧遠借你的印鑒接管你的兵權,除去今日你所帶的人你並無與朕叫板的能力。朕早已布置妥當,今日你插翅難飛。你的家事朕從未想要插手,這便留給你們處置。”蕭霽睿笑了笑轉身離去,露出身後於冰豔,以及她手上昏迷不醒的於夫人。於冰豔的繩索勒在她脖間,看到殷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