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執意要跪在那裏相送的五百多的老百姓後,載湉便和柳問蘭再次踏上了前往天津的路程,這一路上雖然路途不算長,但是柳問蘭卻在轎子中不停的念叨著:“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麼?他們說咱倆是天生一對哎!”“哦,對了,他們還說我長得標致哎!”
這一路上幾乎就隻有柳問蘭一個人在樂顛顛的說話,並且最為要命的是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話,貌似她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一般。再者說,她以前難道就沒有感到自己很漂亮麼?
柳問蘭的姑姑住在天津的河東區,這裏在二十一世紀倒是一個繁華的地段,但是在清朝末期卻近乎是一個貧民窟一樣的地方。這裏的家家戶戶住著的差不多都是些矛草草草蓋起的屋子,乍一看去就和原始部落一般,雖然這裏的居民看上去很是安詳和善,但是據柳問蘭說,她的姑姑在這裏幾乎是備受屈辱,欺負她的到不是本地的人,而是所謂的城裏人。
城裏人已經作為一個新興物種在中國從古至今繁衍了幾千年的後代,無論是上學、購物、住房、抑或是醫療、就業,但凡掛上城裏人的名號,什麼都是一眨眼的功夫,而這些東西對於所謂的鄉下人卻是可望而不可及。
所以,城鄉之間的矛盾早已經跨越了時空,上升到了一個意識形態的高度,於是乎,鄉下人擠破頭也要得到城市戶口,就為了可以獲得一個較好的生活條件。可是,即便擁有了這些,那些原城市戶口的城裏人還是會瞧不起原來的鄉下人,城裏和鄉下仍舊掛著一道高高的壁壘
言歸正傳。
話說載湉在柳問蘭的帶領下來到了她的姑姑家。雖說有時候長得美不美取決於天意,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很大一部分都是取決於遺傳因素的。卻說柳問蘭的姑姑叫做柳荷花,名字雖然俗氣,但是人確實長的在同輩人中極為好看,雖然身著樸素,卻也不失風韻,這一點或許就是柳問蘭可以長成閉月羞花容貌的緣故。
柳問蘭姑姑的家境和其他的人家一樣,都是那種連溫飽都不能保證的,所以在來的時候柳問蘭就交代好了載湉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以防她姑姑為了招待載湉而傾盡家財,那樣的話,這次串親戚也就沒了意義。
“姑姑,這是我的相公,他叫劉三。”柳問蘭敲開她姑姑的家門後,把載湉拽在前麵介紹道。
柳問蘭姑姑站在門口有些警惕的上下打量著載湉,見載湉的穿著不是很華麗後,這才放心的說了句“請進”,把柳問蘭和載湉讓了進來。這個老一輩的美女對於富家公子有著一種很嚴重的歧視傾向,她可不想讓自己的侄女兒落入富家公子的股掌玩弄之中。
進到柳問蘭姑姑的屋子裏麵,載湉四周環視之際,這才知道什麼叫做家徒四壁。占地僅僅十平米的房子,其內在白天仍舊顯得暗淡不已,屋子裏麵除了一張破爛不堪的木床之外,什麼也沒有,家中的牆壁也是被塗抹的不成樣子,東邊的牆角下還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大洞,裏麵經常會傳出老鼠的吱吱叫聲,灰塵也是積了一寸厚,蜘蛛網更是結的一片一片的。
適時正值中午,柳問蘭的姑姑這時本來是想著吃飯的,但是誰想柳問蘭來了,一時也沒有準備什麼,就把自己的那碗飯菜遞給了柳問蘭。柳問蘭推脫了半天,後來實在推脫不過,就索性接過來,可是接過來一看,柳問蘭險些掉下淚來,那哪裏是飯菜,明明就是半碗還沒煮過的的麵添上了幾根兒夏天積存下來的青草!
無奈之下,載湉便帶著柳問蘭和她的姑姑到距離這裏最近的河西區去吃飯。河西區是這一片最繁華的地段,帶柳問蘭的姑姑到這裏來也是為了讓她好好過過富貴的日子,別一直苦了自己。